實際的觸感,讓她確定在她跟前的人確實是——「權……遐邇?」
他用力反扯住她的手,她煞不住身子地撞入他懷中。
「你不知道大門要上鎖?萬一我是闖空門的歹徒,你以為你能全身而退嗎?!」她的清白與小命到底還要不要啊?!
「你……在說什麼?我的頭還有耳朵,好痛……」
他這才發覺她的不對勁。「你的身體怎麼這麼燙?你……喂——」
想扳開她的手問個仔細,她的身子突然發軟的往下滑,駭得他趕忙接抱住她。
「夏敏、夏敏?」她緊閉雙眼,沒有回應,已陷於昏迷中。
探手撫上她的秀額,不尋常的熱度告訴他,她在發燒。
「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嗎?」叨念間,他瞥見她露出發際的耳朵上有奇怪的東西,動手將她鬢邊的長發全部順往耳後,他神情一頓。
助聽器?她何時戴著這玩意兒?
沒時間讓他疑惑,他抱起她,直往大門走,此時必須趕緊送她上醫院……跨走的步伐陡地停下,隻因他想起房裏還有個小家夥在。
沒有猶豫,他將夏敏抱放在沙發上,拿起電話就撥。電話那頭仿佛響了一世紀,等得他直想拿刀子砍人,對方總算接起電話。
「恩凱——」他沒等對方出聲就說,然對方偏硬要攔話。
「遐邇?你有沒有搞錯,三更半夜打電話來叫我起床尿尿啊?」
沒理他的抱怨,他沉聲說道:「聽著,我這裏有位發高燒的病人,麻煩請你政生伯父帶著看診用具來一趟。情況緊急,你趕緊帶你伯父過來,地址就在……」
拿筆記下住址,費思凱隨便換件外出服,邊打電話邊朝車庫衝。
管他三更半夜,救人要緊。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你倒是解釋清楚,現在是什麼情形?」
簡毓綺的逼問聲,在寂靜夜裏,格外清晰的響在夏敏住處的客廳裏。
不久前她起來上廁所,驚聞樓下傳來突兀的開門聲響,她抓著棍子下樓察看,發現費恩凱帶著名中年男子,正要進夏敏的住處,而開門的人,赫然是權遐邇。
沒管她的詰問,權遐邇自顧對費政生說:「不好意思,麻煩政生伯父了,病人就在房裏。」因為費恩凱的關係,他和費政生有幾麵之緣。
「你的病人該不是指夏敏吧?」簡毓綺總算察覺自己沒瞧見夏敏的人。
「她昏倒了。」
「昏倒?!」
「小姐,還是讓我先進房間診看病人要緊。」費政生輕聲對擋住他去路的簡毓綺說,醫生救人可是片刻不能耽擱。
她聞言著急的反倒拉著他進夏敏的臥房。
「放心將夏敏交給我伯父吧。」一直站在一旁插不上話的費恩凱,出聲喚住也想往房間走的權遐邇。
略作猶疑,他踅回腳跟,坐入沙發裏。他雖曾是醫生,但專業的領域畢竟不同,既請來當家庭醫師的費政生,讓他放手診斷,是對他專業的尊重。
「你是不是該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費思凱坐入另張單人沙發。遐邇深夜耐人尋味的待在夏敏屋裏,他的好奇質疑跟簡毓綺一樣多。
「我睡不著,到處晃,無意間來到這裏,發現夏敏突然昏倒,我又不能丟下佑佑一個人在家,隻好打電話給你。」
費恩凱想不瞠眼都難,這話說了不等於沒說?「你幹麼不晃到我家?」
銳利的眸光睞向他,「你當我吃飽撐著?」
嘿,這小子的話有點不對,他的意思是他來夏敏這兒是理所當然?
「你看起來很煩躁的樣子,在擔心夏敏?」他深思的打量他。
「她無緣無故說昏就昏,換作是你,你放得下心?」他交握著擱在下顎的雙手不覺收緊,抹不去浮映他腦海的蒼白容顏,還有她耳裏的助聽器。
為何她需要戴助聽器?而他居然在今天以前從沒注意到。
房門在此時咿呀而開,權遐邇霍地彈跳起來。
「怎麼樣?情形如何?」他急問費政生。
「全是你害的,」搶先答話的是隨後關上房門的簡毓綺。「要不是你存心刁難夏敏,挑剔她的設計稿,她用得著趕設計圖趕到將自己累倒嗎?」
「小聲點,你想吵醒佑佑?」連忙拉開怒氣衝衝的她,費思凱可不認為現在是吵嚷的時候。「伯父,夏敏的情形如何?」
「過度疲累造成免疫係統失調而引發高燒,我已經為她打了退燒針,等燒退就沒大礙,不過她的身子虛了點,今晚要特別注意複燒的現象,若再影響本就受損的聽力可就不好了。」嚴重者將成失聰,連助聽器也沒有幫助。
「夏敏的聽力有問題?」費恩凱著實吃驚。
「正是因為一場高燒讓她喪失部份聽力,不戴助聽器,夏敏會聽得異常辛苦。」簡毓綺怨懟的眼直瞠向權遐邇,「現在你知道為什麼我要抗議你欺負夏敏了吧!我和我媽總要她不能太累,你偏要累垮她才高興,這下你滿意沒?」
「遐邇沒那個意思。」望著始終陰鬱著臉不說話的好友,費恩凱不得不又將簡毓綺往旁邊拉開些,免得引爆遐邇一發不可收拾的怒火。
「伯父的看診用具能暫時留下來嗎?」
權遐邇開口了,說的卻是讓簡毓綺摸不著邊際的奇怪話。
「你瘋啦?要留當然也要留……」
費思凱一把搗住她聒噪的嘴。「遐邇的另一項身份是醫生。」
費政生微點頭附和,權遐邇是心髒科權威的事,他聽侄子說過。
他將手提箱交給權遐邇。「裏頭還有退燒針,必要時再替夏小姐注射一針。抱歉,我內人這幾天身體不適,我得回去陪她,不能留下來。」
「別這麼說,已經很麻煩你了。恩凱,請你送伯父回去,這裏有我就夠了。」
「什麼?」抓下搗著她的手,簡毓綺又嚷嚷,「你不走?」
權遐邇沒搭理她,逕自跟費恩凱道!「連這大嗓門的女人也一起送走。」
說她嗓門大還趕她?!「請你搞清楚狀況,權遐邇,你跟夏敏非親非故,憑什麼在我麵前對我下命令?」
深邃的黑瞳裏全是教人屏息的冷凝寒芒。「憑她夏敏是我權遐邇三年前就該娶進門的妻子。」
客廳裏頓時響起清楚可聞的抽氣聲。
簡毓綺像被顆原子彈擊中般的震愕住,費恩凱則是難以置信好友會在外人麵前直言夏敏是他的未婚妻。
「恩凱,出去記得幫我帶上門。」
再向費政生頷首道過謝,權遐邇轉身便進入夏敏的房間。
注視著被關上的房門,費恩凱和簡毓綺久久回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