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 / 3)

當他走上橫貫城中的姑娘河上的石橋時,還在奇怪今天自己為什麼諸事不順。

是被那個小乞丐的晦氣衝撞到了嗎?

回家得好好洗個澡去黴氣了。

「救……咕嘟……命……呀……」

一個聲音有些含糊的從河中傳了上來,他自然轉頭過去看,隻見一個人載浮載沉的被河水衝了過來。

那人一下子就穿過拱形的橋下,快速的往下流流去,一副要滅頂的樣子,情況實在凶險極了。

救人如救火!袁罄毫不思索,奔下石橋,沿著河邊奔跑,展開輕功搶在那人前麵,準備救人。

他右足在石上一點,身子然拔高數丈,迅速掠過水麵,算準了那人流過來的位置,伸手一探卻撈了個空,對方又被河水帶走,因此他隻得翻個筋鬥,落到對岸去,再試一次。

這次是抓住了對方的頭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拉出水麵,落到另一邊岸上。

嚴幼幼尖聲大叫,痛得她眼淚都流出來了,她隻覺得頭皮痛得快死掉了。

腳一沾地,袁罄立刻放手,也下想接受人家的感謝,轉身就走。

「咳……痛痛痛!」

嚴幼幼又咳又吐,癱在地上喘氣,發根還隱隱作痛著。

雖然沒被淹死是挺不賴的,但難道她的救命恩人不能溫柔一點,抓她別的地方嗎?

被扔到河裏已經夠倒楣了,她可不想因為這種意外沒了頭發,去當整天青菜豆腐的尼姑。

她喘了幾口氣之後,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頭痛的她破口大罵。

「你這個王八羔子龜兒子!你老子的頭發也敢抓,當心老天劈個雷下來,一把劈死你這個畜生!」

袁罄簡直下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救人免於淹死,居然還被王八烏龜的亂罵一通?

而罵人的還自稱是他老子,他居然變成會被天打雷劈的畜生兒子?

「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才會被你這畜生這樣糟蹋。」

她一邊甩著身上的水,一邊亂罵,剛剛挨的揍還痛得要命,喝了一肚子水更讓她心情惡劣。

「你這個瘋子。」

袁罄一直以為自己修養還不錯,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不過爾爾,這種莫名其妙的辱罵都忍不住要跟對方計較,可見他還需要多多學習。

他轉過身,一臉受夠了的模樣,「你罵完了沒有?可以輪到別人說了嗎?」

「我罵完啦,你有什麼屁要放就趕緊放,如果是要跟我道歉的話就免了,誰叫我倒楣呢?」

被這麼一說還有誰想說話呢?為了免於自己說出來話變成放屁,聰明人都會少說幾句的。

袁罄是個聰明人,但也是個快氣壞了的人。

他是施恩不求報,可是也沒想過做好事居然會被責怪,而且對方還罵得這麼陰狠惡毒。

「你……」他對她怒目而視,突然,像發現什麼似的,把那些原本要罵出口的話吞了下去,有些驚奇的看著她。

「呃……」他一回頭,跟嚴幼幼打了個照麵,她心裏一跳,退了一步。

居然……是他?

這麼巧?不到一個時辰之內,他救了她兩次。

而她做了什麼回報?扒走他的巨額銀票,順便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一陣心虛悄悄浮上她心頭,混街頭多年得來的直覺告訴她,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她退了幾步,嘿嘿的笑了幾聲,「打擾了,先走一步啦。」一說完,她連忙轉身開溜。

「等一下,」他手一伸,搭上她的肩頭,「讓我瞧瞧你。」

「沒什麼好瞧的,我有八個頭七隻手,三隻眼睛五張嘴,跟怪物沒兩樣,瞧了一眼會作惡夢,瞧第二眼會去見閻羅王。」他該不會知道銀票掉了,而竊犯是她吧?

他微一用力就把她轉過來,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麵對麵。

「嘿嘿。」她陪著笑臉,勉強打著哈哈,企圖轉移他的注意力,「咱們第一次見麵,這位兄台你未免也太親熱了吧?嗬……」

他看了一會,把她的臉轉左轉右的,許久才冒出一句,「果然,你是個女的,嗯嗯。」

果然有幾分相似。

這個姑娘雖然身著男裝,又披頭散發,但還是難掩她那秀麗的容貌。

他一見她,就覺得有幾分眼熟。

她眉眼之間那噘著小嘴的模樣,以及那右頰上的小梨窩都有幾分像袁圓,難怪他要覺得似曾相識了。

「你幹麼呀?」他這樣盯著她猛瞧,害她感到一陣從來沒有過的緊張,忍不住多吞了幾次口水來安安自己的心。「想占老子便宜,信不信我拿刀把你剁成八塊,丟到河裏去喂魚!」

「這聲音……」他皺起眉頭,再仔細的打量她的穿著打扮,終於認出來了,「原來是你。」

原來不是個小乞丐,而是個小潑婦。

嚴幼幼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不是、不是我!」

她頭一偏,張開大口就往他手上咬去,袁罄手一縮,雖然沒被她咬個正著,但也鬆手放開她。

她轉身一溜,一邊說一邊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不是,是無期、無期啦!」

「腳程倒快。」袁罄有些驚訝的看著她那令人咋舌的奔跑速度。

他當然不知道嚴幼幼六歲就會逃命了,腳上功夫自然是非比尋常。

「什麼青山不改、綠水常流的?八成是說書聽多了,亂七八槽的。」

一個好好的姑娘家不待在家裏繡花,扮成個小乞丐在街上鬼混,實在是荒唐透頂。

那張嘴實在需要好好的洗一洗了,那麼難聽的話也說得出來?

袁罄正想離開時,眼光被地上一個花花綠綠的東西吸引了,他越看越覺得眼熟,於是彎腰將那東西撿了起來。

「我的荷包?」

還滴著水,他一下就想通其中的關聯,而裏麵的東西不用說,一定是全沒了。

「可惡!」他用眼光尋找已經逃逸無蹤的嚴幼幼,氣得破口大罵,「這個扒手、女流氓!」

就不要再給他遇到,否則他一定剝掉她三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