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以為……他媽的你是誰?!」男子逞一時之快,口齒不清道。
男子話裏猶帶髒字,完全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已徹底把他惹火,掄起拳頭又往對方腹部擊去。
「不要……」知道男客抵擋不了他的力量,鄔梅直覺地衝上前去,腦子想的,卻是不希望他因這癟三而引發不利的負麵新聞。
勁道十足的飽拳來不及收回,已硬生生落在鄔梅身上,她悶哼一聲,臉色倏地刷白,難受得想吐。
「啊--」這回路人們的呼聲更大了。
「該死的!」辜允朕擰起劍眉,忿忿的低咒。
「先生,拜托你快走……」縱使痛得七暈八素,她仍努力想平息糾紛。
男子愣了愣,暗中慶幸自己逃過一劫,觸及辜允朕殺人於無形的陰騖神色後,陡然一悚,拔腿就跑。
「惡……」鄔梅抱住肚子,幹嘔一聲。
辜允朕清楚剛才那一拳不輕,擊倒一個男人綽綽有餘,遑論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心情既愧疚又惱怒。
既愧疚於自己出乎太重,又惱怒她突如其來的挺身而出,維護那不知好歹的小混混。「笨女人。」究竟該說她太有正義感?太笨?還是太善良?
他忍不住責罵她危險的舉動,但口氣卻流露著明顯的不舍。然後橫抱起她,突破圍觀人群。
「喂?攤子怎麼辦?!」被晾在一旁的蘇慧嵐望著他的背影,在原地跺腳。
話說完,辜允朕已經消失在人群中,以最快的速度來到路口,攔了輛出租車送她上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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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過檢查及診斷後,鄔梅體內有輕微內出血現象,身子需要細心調理一陣子才能完全複原。
聽醫生如此宣布,她抗議道:「我不能休息。」自病床坐起,慌張翻下床,不讓護士為她打針。
辜允朕二話不說又將她壓回去,以眼神示意護士動手。
他溫暖厚實的粗礪大掌,覆住她的冰冷柔荑,製止她任意妄動。一道暖流自指尖導入,滲進每個細胞,神奇的填補她總是感到空虛的心房,剎那間,鄔梅眼角泛著酸楚。
她以為自己夠堅強,躺在病床上,才驀然意識到自己竟脆弱得想哭;經濟上的壓力、情感上的挫敗、心靈上的空虛,讓她好累好累,好想放下肩上的重擔,像一般女人一樣找人撒嬌、找個肩膀依靠。
辜允朕發現她眼中的紅色血絲,以為她是害怕打針之故,於是收攏五指,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低嗄道:「忍一下就不痛了。」
他的安撫,令她更想哭,癟著沒有血色的小嘴,將淚咬在眼底。
護士亮出長長的針頭,插入她手腕上的血管,前後下到一分鍾便告完成,叮嚀完注意事項後,還杵在原地多看酷哥幾眼。
在辜允朕的冷眼下,護士才悻悻然離開。
他俊酷的臉部線條顯得柔和,向來冷肅內斂的眸光,漾著異常的憐惜。
「不要理我。」鄔梅抽回手,別開模糊的視線,鼻音濃厚。「現在不必演戲,你可以走了。」她關上心門,卻阻擋不了滿溢的愛戀。
她的冷淡令他很不爽,睨著她慘白又倔強的樣子,腳仿佛生了根,無法移動。
「誰說我在演戲?」他沉吟了會,推翻她的說詞。
悒鬱的心,因他的一句話,不爭氣的怦然而動,她不禁厭惡起內心掙紮、矛盾的心態,在愛和逃避的天秤間擺蕩不定,覺得自己搖搖欲墜。
「畢竟,妳會受傷我也有責任。」
然而他的補充,讓她的心往下一沉,她下了決定--抿著唇,她不發一語,閉眼默哀三秒,再睜開眼麵對他時,已換上一張帶笑的臉龐。
「你也是要幫我爭回一點麵子嘛。」她故作輕快的說道。
「那妳也沒必要把自己當肉墊挨打。」回想起那畫麵,辜允朕仍然心有餘悸。
鄔梅勉強扯動唇角,決心隱藏當時的動機,說著違心之論。「我還想繼續做生意賺錢呀!想趕快解決了事,所以才會那麼做。」但天知道那麼情急的情況下,她、心裏想的、惦的,還是他……
他瞇起闐黑的眸子端詳她,她前後不一的態度和閃爍的眼神,令他起疑。
「錢對妳而言,真的那麼重要?」他聲音很低,有明顯的不高興。「知不知道妳很可能因此遭受嚴重的傷害?」
鄔梅不明白他的怒氣從何而來,卻不忘警惕自己不該胡思亂想。「錢對我當然重要,所以我不能休息。」
在遇見他之前,賺錢養家、償債,是生活的當務之急、亦是全部。認識他後,順序已悄悄更動--賺錢不再占據她所有思緒,而想他的次數卻與日俱增。
見不到他,她的心彷如缺了一塊;見到他,欣喜之餘又討厭別離的滋味。
這種單方麵的相思愛戀,應該趁早結束。
聞言,一種詭異的氣悶感,自辜允朕的胸口蔓延開來,讓他頭一次有被比下去的挫敗,而且還是他向來不屑的「金錢」。
「妳盡管休息,傷是我造成的,錢我負責賺。」他斬釘截鐵的允諾。
鄔梅狐疑的攢起黛眉,不解的望著他,卻猜不透他沒有起伏的俊顏下究竟有何盤算。
無論如何,她都要好好管住自己的心,不再期待這段沒有結果的感情。
要忘記他很痛、很難,但她相信自己能夠克服,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