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瞎,一定會想辦法治好自己的眼睛,沒花個十天半個月的絕對不會好,這段時間內他就沒空去理別的事了。
那個陷阱要拖延他,但是為了什麼呢?真的隻是要他躲起來,不再露麵嗎?
“你這個胡塗家夥!別人對你好,你當驢肝肺。”蒙麵人罵道:“我要罵你師父胡塗、愚蠢,收了你這個笨蛋徒弟。”
“冷漓香早就被逐出師門,再怎麼笨都與先師無關。”
他冷哼一聲,“什麼黃金名捕,我看是笨蛋名捕!人家要殺你,不知道躲起來,還帶著個瞎娃娃大搖大擺四處亂逛。”
冷漓香道:“有人要殺我,指的是那位師叔吧?”
“你也不算笨到家了。聽老夫一句,能躲則躲,別再露麵了。”
“前輩真心為我著想,冷漓香感激不已。”
蒙麵人一聽他似乎讓步,語氣也軟了,“你聽進了我的勸,算你還有幾分聰明。”
但他接著又說:“可惜我生肖屬錯了,所以前輩的美意隻能辜負了。”
他一愣,“什麼叫生肖屬錯了?”
“我不屬龜呀,怎麼樣都不會藏頭縮尾。”冷漓香歎了一口氣,“這也叫無可奈何呀。”
盈盈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蒙麵人怒道:“你消遣我!罷了,你既然不想活,我又何必多管閑事!”
見他提氣一縱,躍上了橫生的樹幹,冷漓香忙道:“剛輩,冷漓香不是不想活,而是身中黑血神針,隻有三十餘天之命,所以不想躲躲藏藏的過活。”
蒙麵人沉吟片刻,長歎一聲,展開輕功在樹上幾個起落,轉眼去得遠了。
“應該是這樣了。”
冷漓香閉上了眼,一些片段和瑣碎的畫麵漸漸拚成了一張完整的圖。
他明白了、也懂了,接下來隻能等待了。
“他走啦!”盈盈急道:“你讓他走?完了,我沒希望了。”
她本來想如果是那人害的,他就應該有辦法幫她治好傷眼才對,可是冷漓香居然放他走?!
“你怎麼知道自己沒希望了,有那麼確定嗎?”看她一臉藏不住的失望,冷漓香忍不住給了她一些些希望。
聞言,她臉色一亮,喜道:“這麼說你肯幫我嘍?”謝天謝地他終於鬆了口,神哪、佛哪,雖然我司徒盈盈從來沒拜過禰們,還是非常謝謝禰們的保佑和庇護。”
“我也沒這麼說。”
她一呆,隨即不悅的喊,“那你是什麼意思?”
“就是那個意思。”
那到底是什麼意思嘛!
盈盈氣極,摸索著找到了他的耳朵,氣急敗壞的大喊道:“大壞蛋!”
冷漓香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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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漓香輕輕的“咦”了一聲,聲音充滿了疑惑和驚訝。
盈盈道:“怎麼啦?”聽起來他好像很吃驚。
“我家的燈火是亮的。”鵝黃色的柔和燈光,從窗邊泄了出來,看起來很溫暖。
她啐道:“又不是你家失火,亮個燈而已有什麼好奇怪、吃驚的。”
“當然奇怪啦,我一向獨居。”他解釋著,“現在我站在這,你說裏麵怎麼會有燈火?”
難道是王寡婦又來給他當奴才了?
不過照那天她火大的樣子來看,應該是不大可能才對呀。
一聽到他說自己獨居,盈盈沒來由的覺得高興,她笑嘻嘻的說:“那還不簡單,看我的!”
說完她扯開了喉嚨,大聲道:“冷大夫回來啦!冷大夫回來啦!”
“你喊那麼大聲幹麼?全村都知道啦!”
“我喊給屋子裏的人聽呀。如果裏麵是小偷,聽到主人回來了,一定趕緊溜走;如果是你的朋友,一定馬上出來迎接。”
看著她得意揚揚、自以為聰明的樣子,冷漓香馬上澆了她一頭冷水。“如果是仇人,就拿刀殺出來了。”
“啊!對喔。”她猛然醒悟,也覺得自己太魯莽,“來不及了吧?”
他看她一臉後悔的樣子,也不想再刻薄她,看著從屋子裏跑出來的人說道:“沒拿刀子,你也不算闖禍。”
那人奔到冷漓香麵前,一臉又是激動又是期待的欣喜模樣,“你是冷漓香、冷大夫?”
“是的。”他打量著這個陌生人,非常確定自己沒見過他。“閣下是?”
“在下是名劍山莊莊主名絕。”他一拱手,“冷大夫,拙荊受了極重的掌傷,景捕頭給了我保心丹,並要我們前來請冷大夫救治。”
當日名劍山莊名英大莊主命案凶手,經景澤遙調查後幾乎呼之欲出,為報自身遭名英奸汙之仇的柳柔兒為求自保,扮成景澤遙的模樣想滅叮當之口,卻反遭宗政陌紅擊中一掌幾乎斃命,全賴保心丹柳柔兒才能苟活至今。
名絕千裏迢迢的帶了柳柔兒過來,沒想到冷漓香卻不在家,問了左鄰右舍都說出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無奈之下他們隻好先住下了。
眼看保心丹要吃完了,冷漓香卻還沒回來,名絕忍不住心急如焚,還好他終於回來了。
“景澤遙可真會給我找麻煩哪。”冷漓香一笑,“他沒告訴你我隻會治貓治狗,就是不會治人。東村誰不知道我冷漓香是獸醫?名莊主,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他就知道那天景澤遙跟他拿保心丹有問題,他不是不知道他不救人的,卻給他出了這道難題。
“不!景捕頭說過,拙荊的傷天下隻有冷大夫能救!”名絕懇求道:“求冷大夫援手!”
冷漓香還是搖頭,“沒辦法。”
名絕一咬牙,為了愛妻什麼驕傲和尊嚴都不要了,他撲通一跪,“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你跪吧,有人比你還賴皮,我也沒答允過。”他一揮手,自顧自的進屋去了。
盈盈同情的說:“名莊主,你也別跪了,跪死了他也不會出手救人的,他呀,鐵石心腸、固執得很,這壞蛋說不就是不,沒得商量的。”
“姑娘是……”名絕疑惑道。
這姑娘手拿竹棒探路、雙眼無神,看樣子是個瞎子,她和冷漓香連袂回來,他還以為是他的親人或是友人。
“我呀。”盈盈聳聳肩,“我就是他說的,比你還賴皮的那個人啊。”
“什麼?”名絕從跪姿坐倒在自己小腿上,一臉的沮喪。
這麼說是沒希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