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大哥。”盈盈趁著送名氏夫妻出門,低聲道:“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因為愛妻逐日好轉,傷勢已經好了五成,剩下來的隻需要安心靜養,而冷漓香老是不耐煩的催他們快走,所以今日他們決定要告辭了。
盈盈有些不舍的送他們到門口,柳柔兒拉著她哭了一回,說永遠不會忘記她的恩德,才上了馬車。
盈盈趁名絕來跟她道謝時將一個東西交給他,拜托他一件事情。
“這件事很重要。名大哥,我沒有別人可以求了,隻有你能幫我了。”
“你放心吧,我一定幫你把話帶到。”名絕豪氣的說:“交給我了。”
盈盈連忙噓道:“小聲一點,別讓他聽見啦。”說著手指朝後麵比了一比。
他會意,“我明白的。”
然後他將一個小繡囊放到她手裏,握著她的手包了起來,“司徒姑娘,這是柔兒交代我給你的,等你眼睛好了以後,再拆開來看吧。”
盈盈一笑,“什麼東西這麼神秘呀?”
“等你眼睛好了,就能看見了。”名絕誠懇的說:“我們先走了,你多保重了。”
她將小繡囊收到懷裏藏好,不舍的說:“你們也保重了。”
聽著馬車輪轉動的聲音逐漸遠去,她呆呆的站了一會。
“什麼時候輪到你走呀?”屋內的冷漓香其實一直注意著外麵的動靜,因此馬車一走,他立刻就出來了。
“我怎麼能走?”盈盈皮笑肉不笑的說:“我走了誰來替你收屍呀?”
“我倒是忘了你是個善良的好姑娘。”冷漓香道:“要是每年記得清明、忌日時給我一炷香,那就更善良了。”
一聽他這樣說,她突然生氣的說:“不給!別說一炷香,半炷香也不給!你死了就算了,也別想有人會記著你!”
他明明是個神醫,卻不想辦法救救自己!難道見死不救的規矩也用在自己身上嗎?
她眼眶有些發熱,但她告訴自己那是因為眼睛受傷的關係。
“不給就算了,需要那麼生氣嗎?”他哈哈一笑,“清香沒份,元寶蠟燭總該有吧?”
盈盈氣極,一掌拍在他肩頭,“你還說!”
“好,不說了。”他抓住她的手,說道:“有人來啦。”
有人騎著一匹馬遠遠的奔了過來,盈盈也聽到了,“哼,說不定是你的仇家。”
“我哪來那麼多仇家?”來人奔得近了,連麵目都清晰可見。“是他?”
她昂頭好奇的問:“是誰呀?”
“冷公子!”來人不待馬停便飛身一躍,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之後,穩穩的落在冷漓香前麵,右膝一屈雙手高舉一封信函過頭,恭謹的說:“我家少爺命我送信來,請冷公子過目。”
冷漓香在心裏讚道:好功夫!
也不知道風月到哪裏去收了這麼一個又忠心,武功又好的隨從。
想到這裏,他自然而然的看了盈盈一眼。
“風月好嗎?”他接過了信函,隨口問道。
“我家少爺好。”風福站起身來,奇怪的看了盈盈一眼,對冷漓香道:“少爺要我帶回冷公子的口信。”
意思就是叫他快點看,讓他快點回去覆命。
“還是老樣子,性子這麼急。”他拆開信函,快速的瀏覽了一逼,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笑什麼呀?誰給你寫的信呀?”盈盈自從看不見東西之後,好奇心更加的旺盛了。
“一個老朋友。”冷漓香道:“跟我求親來了。”
“什麼?”她睜著一雙圓圓的大眼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封信就隻到我手上嗎?”冷漓香笑著問道:“景澤遙呢?”
原來是風月的未婚妻找上門來,因此她發信求援,要他先下手為強娶走了她,讓她的未婚妻撲一個空。
“少爺沒信,隻要我先帶口信到自足莊給景公子,邀他到風月樓一敘。”
“這麼說來她屬意景澤遙,隻是拿我當墊底的。”他搖搖頭,“風月呀,你這如意算盤可打錯啦。”
景澤遙身邊有個小辣椒似的叮當,她怎麼會坐視不管,讓她的小卒子去娶別人?
就算是假夫妻、掩人耳目都不行。
盈盈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呀?為什麼又會扯到公主的意中人?”
“待會再跟你說。”冷漓香道:“阿福,叫風月放心,等我這裏的事一了,一定登門迎親。”
“多謝冷公子!”風福抱拳為禮又飛身上馬,匆匆而去。
“你答應娶誰啦?你把話講清楚!”盈盈拉著他怒道:“不許瞞我。”
“剛剛那個人武功很高。”冷漓香牛頭不對馬嘴的說。
她生氣的喊,“那又怎麼樣!”
“我如果沒答應的話,會有血光之災,而我一向愛惜皮肉。”剛剛風福那種眼神太危險了,他一向很識相的。
“那、那也不能輕易允婚呀!難道你真的要娶他家少爺,男人怎能跟男人成親?”
“風月又不是男的,隻是喜歡大家把她當男的,要家裏人喊她少爺而已。”
“那、那……”她一咬唇,聲音居然有些哭音了,“你真的要娶她呀?”
人家寫一封信來求親,他就立刻答允,想必本來就很喜歡那個風月。
否則哪有人因為怕挨揍,就不敢拒絕婚事呢?他一定是喜歡那個風月啦!
“我怎麼娶呀。”他忍不住要罵她一聲笨,也不知道她在急什麼,“十二天之後,我也隻不過是黃土一坯。”
人家他這叫緩兵之計嘛!
“那要是你沒死呢?那你就得娶她啦!”事情總有個萬一。
他看著她,聲音雖然帶著笑意,但臉上的神情卻是若有所思的。“那你就幫我想個好辦法呀。”
盈盈怒道:“我為什麼要替你想辦法?”
“你不替我想辦法,我就隻好娶她呀。”
“那你為什麼要答應!因為自己要死了,所以就可以輕易許諾嗎?”她生氣的轉過頭去,“你不是最鐵石心腸的嗎?幹麼不拒絕!”
“因為我找不到理由拒絕。”冷漓香道:“司徒,你發什麼脾氣?允不允、娶不娶那是我的事吧?跟你……”
盈盈猛然回過頭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舉步就走,快速的用竹棒點地探路,走得又急又快險象環生,走沒多久竹棒還來不及探路,她就已經一腳踩空,踉蹌的跌到了花圃裏。
她硬是忍著疼痛坐起來,雙手慌張的摸索著她的竹棒,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又是生氣、又是委屈,竹棒又偏尋不著,扭傷的腳隱隱作痛,她忍不住沮喪的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