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應天碧也是一笑,牽著她的手走到車子旁邊。
江慕雲看了車子一眼,微微一愣。「你換車了?」
「換部好一點的車子,坐起來也比較舒服。」應天碧點了點頭,幫她打開車門。
江慕雲心中一動,輕輕歎了一口氣。「你真是個傻瓜,有錢不存起來,在這種地方花心思。」
「這款車子鈑金好、安全性佳,我怕死,自然要多花點心思了。」應天碧隨口說笑,眼中卻有柔情。
「又在胡說八道了。」江慕雲不敢和他目光相對,紅著臉矮身坐入車內。
車子激活,車速卻不快,應天碧臉上始終帶著笑意。「下個月是我生日,妳打算送我什麼?」
江慕雲抿嘴一笑,瞋道:「呆子,哪有人直接跟人家開口要禮物的?」
應天碧聽她口氣,知道她沒忘了這件事,心中大樂。「下個月也是妳的生日,禮尚往來,我送的禮物妳可不能拒絕。」
江慕雲輕咬嘴唇,無奈地說:「你送人家東西,每次都是又拐又騙、又威脅又恐嚇,我哪次拒絕得了?」
「喔?我有這麼惡劣嗎?」應天碧大笑。
江慕雲也不禁莞爾。「你車子開快點,時速二十幾公裏,簡直比烏龜還慢!再摸下去,你回家都四點多,也別想睡了。」
應天碧笑著點了點頭,加快車速,五分鍾內即護送佳人返家。
江慕雲道一聲謝,正要下車,應天碧忽然一把拉住她,在她唇上烙下一吻。
「愛情是權利,不是責任,別苦了自己,誤了別人。」應天碧目光深若幽潭,聲音溫柔低沉。「答應我,聽聽自己心底的聲音,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江慕雲聞言一震,掙脫他強壯的手臂,默默下車,看著車子緩緩駛離;心頭,比路燈下飛舞不定的夏蚊還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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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點,江慕雲愣愣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淡掃蛾眉,一雙大眼睛明亮而清澈,小巧細致的鼻子,紅豔豔的雙唇,膚白勝雪、滑若凝脂,雙頰淡淡撲上一層脂粉,更增嬌美秀麗……他待會兒見了,可又不知要如何驚豔呢!
一想到那個滿嘴甜言蜜語的大傻瓜,她就不自禁暈紅了雙頰,緩緩拉開了抽屜,抽屜裏頭,有一對別致俏皮的珍珠耳環,她取起又放下,猶豫了許久,終於將耳環取出戴上。
她好想趕快讓他看到自己戴著這副耳環的嬌俏模樣,聽到他的衷心讚美和永不重複的浪漫情話。
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究竟是怎麼回事,腦海中老是浮現他那有時深情、有時頑皮,有時卻又故意裝得一本正經的眼眸。
吃飯時想到他,工作時想到他,坐時想他,站時想他,看著天上白雲時想到他,望著門口發呆時想到他,連晚上作夢時也揮不去他的身影。
昨天夜裏,她呆呆地看了整晚的天花板,一想到今天要陪他去看電影,就開心得怎麼也睡不著覺,四點多就爬起來坐在梳妝台前細細打扮……
她真是癡了、傻了、沉淪了,她以前和清波約會時從不曾這樣說--腦海中一閃過「吳清波」三個字,她雀躍不已的心情立刻跌到了穀底,一股強烈的罪惡感像浪潮般不停撞擊她的心房!
莫名的歡欣、可恥的背叛,她果然是那個可恥的男人的女兒!
她不住敲打自己的腦袋,為自己的三心兩意自責不已,她悄悄取下戴在耳朵上的那對耳環,收到抽屜裏頭,下定決心要做一個忠實的女孩,像她的母親一樣。
她伸手抹去滾落頰邊的淚珠。
今天,她決定失約了,以後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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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氣很怪,雲層又厚又重,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江慕雲悄悄離家之後,也快要被心頭不斷膨脹的內疚感逼得透不過氣來。
那個傻瓜一定又站在門外苦候了。他好象從來部不知道什麼叫放棄,一步步進逼,逼得對手丟盔棄甲、倉皇而逃……
是啊,她就像是個戰敗的武士,不,應該說她像隻把頭埋在沙中的鴕鳥,既不敢麵對敵人,也不敢麵對自己。
她好幾次想衝回家裏,叫那個傻瓜不要再等下去了,可她不敢;她知道自己一見到他,意誌就會被他左右了;心緒就會被他控製了,築起的心牆輕而易舉就會被他攻堅了。在他麵前,她永遠都隻是個手下敗將……
他說的對,她不該再三心兩意了,既傷了別人,也苦了自己;她應該縮進自己的龜殼裏頭,當隻勇敢的烏龜。
江慕雲澀然一笑,躲進常去的那家小說出租店,隨手拿了三本小說、十二本漫畫、兩本雜誌,坐在店裏的沙發上看了起來。
她跟妹妹一樣,都喜歡看小說、看漫畫,也喜歡在腦中編織各式各樣浪漫瑰麗的愛情故事,雖然她知道這些故事永遠不可能成真……可今天她手中翻著小說,眼中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隻能像個機器人似地進行「閱讀」的動作,強迫自己的腦袋停止思考,好度過這個難捱的漫漫長日。
也不知過了多久,偶一抬眼,牆上掛鍾的時針終於爬到了五點的位置。她鬆了一口氣,伸了伸懶腰,將「看完」的小說、漫畫放到櫃台上,踏著並不輕鬆的腳步走出了小說出租店。
可以回去了嗎?她一點信心都沒有,那個傻瓜的毅力出乎尋常的可怕……
她忽然好想好想見一眼清波,這些日子他好忙,她都不敢去找他,怕他生氣,隻能每天默默地做午餐送去公司給他;可她真的快崩潰了,快要守不住自己的心了,她需要見見他,和他說說話,重新回憶起他待她的好,否則,她一定會沉淪於虛幻、不切實際的激情愛戀之中,忘記了真正的愛情是忠實與平凡。
她在他住的公寓前停下腳步。
門沒鎖,她好開心,這樣就可以給清波一個意外的驚喜。
悄悄掩上門,玄關處有他的拖鞋,他的皮鞋,他的球鞋,還有一雙秀氣典雅的花式係帶高跟鞋……
高跟鞋?!江慕雲先是一愣,繼而失之一笑。
清波那麼古意老實,怎麼可能背著她風流亂來?一定是妹妹最近老說他壞話,害她都開始疑神疑鬼起來了。
她搖了搖頭,脫下鞋子,換上拖鞋,走進客廳找人。
咦?人不在客廳,也不在書房,難不成還沒起床?!
不可能!清波律己極嚴,每天六點半起床,十一點就寢,從來不睡午覺,即使星期假日也不例外,這時候怎麼可能還躺在床上嘛!
然而經過臥室時,她還是調皮地從門縫往內一瞧,然後,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臥室內的床上,一對男女赤裸相擁,男人是吳清波,女人卻是蘇華菱!
「如何?真正的女人和小女孩之間的差別,你現在明白了?」蘇華菱媚眼如絲,麵泛桃花,趴在他身上嬌喘不已。
「嗯。」吳清波邪佞一笑,翻身壓住她,分開雙腿就要進入。
「還來?下午由著你弄了那麼久,還不累?這麼不知節製,當心搞壞身體。」蘇華菱嚶嚀一聲,轉身閃過,聲音卻是甜到了極點,膩到了極點,充滿了挑逗誘惑之意。
吳清波無奈,吞了吞口水,貪婪地從她的頸側、雙峰、小腹,一路吻到了兩腿之間的神秘地帶,這才涎著臉笑道:「當了這麼久的和尚,頭一遭沾腥,就是妳這麼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我就是戰死在床上也是心甘情願……嘿,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
「早知道你不是好人,說話這麼下流。」蘇華菱格格嬌笑,眼中卻掠過一絲鄙夷之色。「聽你的口氣,好象還沒碰過那個裝模作樣的狐狸精?」
吳清波冷「哼」一聲,麵無表情地說:「那女人死腦筋得很,交往那麼久,連親個嘴都還扭扭捏捏的……哼!和她在一起,和跟『雞肋』在一起沒兩樣,乏味得很。」
「雞肋?」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吳清波顯然對自己的幽默感很滿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要不是她老是可憐巴巴地纏著我,我早甩了她嘍!」
「哼!原來你還沒跟她分手。」蘇華菱目光冷冽了起來。
「時候還不到嘛!」吳清波見她動怒,抱住她親了一下,柔聲安撫道:「妳也知道我們公司和『翰宇生技』的合作案已經到了緊鑼密鼓的階段,現在卡在侵權官司上,『翰宇』那方麵一直有疑慮,遲遲不肯簽約。不過我聽說『翰宇』的老板應佾雲看上了小雲……嘿,在這方麵多下點功夫,說不定合作案就能撥雲見日、重見曙光。」
「喔?」蘇華菱冷笑,淡淡地說:「都交往那麼久了,你舍得把她送給那個聲名狼藉的風流浪子糟蹋?」
「傻瓜,這有什麼好不舍得的?都已經決定要分手了,不從她身上撈回一些好處,這幾年的交往豈不白費?」吳清波臉上的情欲不見了,換上一副精明算計的麵孔「三這次的合作案如果能夠成功,公司獲利估計上億,論功行賞,功勞簿上少不了我一筆,升上經理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蘇華菱眉頭微蹙,臉上有著不豫之色。「我就不懂,為什麼男人都喜歡那個裝模作樣的騷狐狸?哼!老是裝著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骨子裏卻是騷到了極點,見了男人就扮柔弱,看了就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