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3)

雖然雙親已故,然而這不代表她定得依靠他才有法子過活,若真是不愛見著她,她二話不說回娘家去,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就算老死不相往來也不要緊,隻消給她一個說法。

將他的打算告訴她,她絕對不會賴在這兒不走!

秦沃雪氣喘籲籲地瞪著位於西廂的書房,毫不客氣地往房門一踹,隨即大剌剌地踏進裏頭。

「這下子,瞧你還能往哪裏逃!」

辜在淵自案桌緩緩地抬眼,睇著她嫣紅的粉頰,微勾的唇角似笑非笑。

「誰在逃?」他舒服地坐在鋪上錦衾的檜木椅,邪魅的黑眸掃了她一眼。

「還裝蒜?」她沒好氣地睨他一眼,緩步走到他身旁。「別裝了,咱們把話說清楚,要不擱在心頭多難受。」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久沒見麵了,否則她怎會覺得他有些古怪?

好久好久了,自她及笄以來,她都不曾好好地瞧瞧他……似乎瘦了,也退去一身稚氣,若再仔細一瞧,彷若真是沾上了爹所說的銅臭味……可銅臭味有什麼關係?他本來就是商人,有銅臭味是應該的,隻是不知怎地,她總覺得眼前的他似乎和她記憶中的他有些不同。

「裝什麼呢?」

辜在淵勾起笑意,表情無辜得很。

秦沃雪緩緩地瞇起剔亮水眸,揚聲道:「其實……你並不想娶我。」

真不是錯覺哪!

他以往不會這樣笑的,現在的他就像個極為狡詐的商賈,而她像極了被算計的笨蛋……爹過世前老是同她說他變了,說他變得市儈、說他變得唯利是圖、說他利欲熏心……她原本不信,但現下瞧來,像是有了幾分味道。

可,她有什麼利用價值?

雖說爹生前在朝為官,然而爹已亡故,她不可能繼承官位,而她又不經商,何來價值教他二話不說地娶她入門?

所以,他應該不是為了利益而娶她的……

「妳怎麼會這樣認為?」他微斂滿是算計的眸。

「沒為什麼,隻是……」她頓了頓,微惱地道:「我太了解你了。」

拜托,十來年的感情難道都是假的嗎?

她怎麼可能看不出端倪!

因為從他的眼中找不到他以往的溫柔目光,這表示她在他心裏的分量已經不同了……

為什麼?短短的兩年中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嗎?難道這樁婚事,隻是她的一廂情願?

「哦?」辜在淵微挑起眉,笑容有著幾分輕佻。「妳瞧得出我的心思?」

兩年不見,她依舊如此了解他?

「猜不出十成十,可要猜個七八成絕對不是難事,隻是我想知道為什麼!」

混蛋!他根本就是為了某種原因而娶她,要不他為何閃避她至今?可……到底是為了什麼?

「什麼為什麼?」他緩緩起身走向秦沃雪,大手輕觸她檀木般的黑發。「妳怎麼沒將發綰上?該不會是忘了自個兒已經出嫁了吧?」

「哼!咱們尚未圓房呢,我綰發做什麼?」她沒好氣地撥開他的手,沒有半點羞赧。

沒個正經,他是故意的不成?

「難不成我的娘子是想邀我圓房?」他彷若不覺她的話太過驚世駭俗,徑自笑得戲謔而放肆。

「就不知道你有沒有空呢!」她的口吻充滿挑釁。

既然成了夫妻,閨房之事有什麼好說不出口的?事實上,她還研究了不少,原是想同他一起切磋的,隻可惜……他避她可避得緊了。

辜在淵微挑俊眉,走回案前。「待我把事做完吧。」

「這麼忙?」

「可不是!」他連頭也不抬。「或許妳不知曉,光是市集前的裕春東街上,就不知道有幾家鋪子得由我去打理,我就一個人,忙得不可開交,冷落妳,還得請妳多擔待。」

「我可以幫你。」她義不容辭地道。

「不用了!妳可是一介才女,這等銅臭雜事,怎好意思麻煩妳,妳乖乖回房待著吧。」

他抬眼睇著她,話說得極為體貼,卻彷若是拐彎抹角地在暗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