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3)

「喂!這是我家,你杵在這兒作啥?」

辜在淵抬眼環顧四周,睇著熟悉的秦府大廳,回想著過往雲煙,不禁微蹙起眉,可秦沃雪張牙舞爪的神態卻教他頭痛。

「你倒是同我說明白,什麼叫作你要休夫。」他沉聲道。

「就是休夫啊,你聽不懂啊?」她沒好氣地道。

逕自坐在廳堂上,她倒了杯涼茶,微惱地呷了一口,別過臉去,偏是不和他對上眼,就怕一個不小心便會心軟。

哼!他何時這般有空了?

他不是很忙嗎?

都這麼忙了,就別老跟在她屁股後頭轉,難看哪。

「我做了什麼事要你休夫?你又憑什麼休夫?」早知道她的想法驚世駭俗,然而兩年不見她卻變本加厲,簡直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兩年哪……

除了上次她跑到書房找他之外,他足足有兩年沒見著她,倘若不是她爹過世,他們這一輩子八成無緣再見了。

倘若不是她爹過世,讓她發覺自個兒孤苦無依,她怎會找上他?

沃雪要自己娶她,八成是因為她爹一死,他的學生便覺得她對他已無任何幫助而不要她了吧,於是她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隻好吃起回頭草,而他……不是毫無怨言地接受了嗎?

「哼!男子要休妻有七出之罪,我要休夫,自然也有七大罪狀。」她傭懶地靠在椅背上,偏是不瞧他。

「說來聽聽。」

七大罪狀?蒙她看得起。

「你想聽?」見他點點頭,她倒也不吝嗇。「說給你聽聽也無妨,第一,你不同我圓房、第二,你待我冷淡、第三,你棄我於不顧、第四,你……」

「我何時棄你於不顧了?」他沒好氣地道。

若論第一、二條罪狀,他還能勉強接受,可他是刻意冷淡待她,卻沒有棄她於不顧。

「我離府都已經這麼多天了,你怎會現下才來找我?」她挑高細眉。

「我……」

他可不想告訴她,他到鄰鎮去辦了一些事,花了十來天的時間,回府後才聽下人提起她回娘家了。

「這表示你根本沒將我放在心上,是不?」見他沒反駁,她微惱地扁起嘴。「既然沒將我放在心上,便代表你對我的感情不若往昔,代表咱們以前曾說過的海誓山盟隻是過眼雲煙,隻是年少無知的懵懂情感,既是如此,你娶我作啥?」

竟然連她已經離府了都不知道……會不會太荒唐了?

「你真以為咱們曾說過的字字句句皆是過眼雲煙?」她居然這般狠心?

究竟是誰沒將誰擱在心上?她這是做賊的喊捉賊!

誰都知道他日日夜夜地等著她,孰料她一去不複返,讓他等足了兩年,而這兩年裏,他受了多少委屈、受了她爹多少的氣,到底有誰知道?

別告訴他,她壓根兒不知道她爹對他做了什麼事;別告訴他,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等她……

背叛這段感情的人是她,她現下憑什麼對他興師問罪?

她要他上門提親,他不計前嫌,禮數全做齊了,她到底還想怎麼樣?

「一切都過去了,現下我隻想告訴你,倘若你覺得娶我很委屈,大可同我說一聲,我秦沃雪可沒有慘到非要你收留不可。」

憐她無爹無娘所以娶她?她寧可餓死在外頭!

但,她知曉事情絕非這般單純,就算她隻知道他對她的情感不若以往濃烈,可這便足以讓她下定決心慧劍斬情絲。

她這兩年來的牽掛,就當足她傻吧,沒啥好計較的。

「我有說自己受委屈了嗎?」她現下演的到底是哪一出戲?

會覺得委屈的人應該是她吧?嫁不進宮宦之門,不得已再下嫁他這個商賈,她定是大失所望的,是不?

「你沒說出口,可我感覺到了。」那不是委屈是什麼?

「胡扯。」全是她自個兒胡思亂想。

「反正往後男歡女愛、各自嫁娶,互不相幹。」她攤了攤手,瀟灑地不再留戀過去。「請回吧,秦府不留男客。」

他眯起黑眸瞪著她;冷淡的人到底是誰?真正能將十來年的感情付諸流水的又是誰?

好個灑脫的奇女子啊!或許他該說,打I開始,她根本就沒有將他擱在心上,她現下自然是瀟灑得很。

「我是你的夫君。」

「我休夫了,現下是孤家寡人。」她不甘示弱地道。

他聽不懂啊?難道他看不出來她很難過嗎?他真以為她很想休夫嗎?是他逼她的耶。

「我不接受。」

「你不接受也得接受,我甚至還可以寫封休夫狀給你。」要她一一把罪名寫下,可是一點都難不倒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