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把我當猴耍,好玩麼?”我恨恨地咬牙。
“不好玩。可是,你剛才不也是蹲在橋洞那裏,把我當猴耍,觀看得興致盎然麼?”他好看的唇角蘊著薄怒。
我心裏一懍,原來從剛才他就看出來了,嗬,怪不得,看到了我,卻什麼都不說,偷偷潛到遊艇上耍我,真是心機男!
我撇了撇嘴,不服氣:“那是你應得的,你那麼說我,那麼恨我,那麼怪我。在你心裏,我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賤女人,那你就讓我死好了,為什麼又要找我?你不是個二百五是什麼,王八蛋!”
他盯著我,眼裏的促狹之色盡斂,像是一片冰雪突然封住了眸底。
“先上來再罵吧!”他伸出手來拉我。
我不肯,反推他,他生了氣,伸出兩隻長臂用力將我抱了上去。
“我不要你救!我不要你救!滾開!”想起之前的事情,我的脾氣也回來了,就是不肯這麼饒怨他。
我極力推開他,雙手胡亂捶打著他,就算他的暴脾氣又在發作,我也不願意從了他。可是他什麼反抗都沒有,和昨天的粗暴行動截然相反,在我胡亂蠻為的時侯,他驟然將我摟得緊緊的,緊得我喘不過氣來。
“別動,以默,讓我抱你一會兒,就一會兒……”裴逸軒沙啞而低沉的請求著,我陡然安靜下來,和昨晚的抱不同,我能感受到這純粹的擁抱,完全是害怕失去。
“難道你還要再生氣麼?以默,彼此都不生氣了行麼?剛才我以為你真的死了,心裏害怕極了,那個時侯,我什麼都不想計較了,我隻求把你找回來,以默,知道我有多害怕麼?難道我們要等到什麼都挽回不了才和好麼?”
裴逸軒說話時,灼人的呼吸就在我耳根子底下,那氣息輕輕灑在我的脖子上,成為即將凍僵的我唯一的暖流。
我情不自禁反擁了他,緊緊的,把頭偎進他懷裏。
他的恐懼,他的感覺,我懂。才剛經曆過,我真的懂。我剛才也嚇得魂快沒了。可是,我不想這麼快承認,我心裏的委屈可比他大多了。
“逸軒,我不是不想與你和好。而是因為與你和好了又怎麼樣,隻要再有一張照片,再有人挑撥離間,你就不分青紅皂白問罪我。上次我小產,你是怎麼求我原諒你的?你是怎麼答應得好好的,可是轉眼之間,你又全部忘得一幹二淨,不聽我的解釋。如果,和好隻是為了下次重蹈覆轍,那就不必了。”
說這些,其實痛徹心扉,但我能不說麼?
我真的害怕,害怕再被他傷一次。
“不會了,以默,不會了。早上,我一醒來看不見你,心裏很著急,這時侯,程琛給我打了電話,他說你請他調查這件事情,然後告訴了我答案。的確是我妹妹做的好事。安德烈喜歡你,卻同時讓兩個女人不爽快,一個是他姑姑安心亞,一個是我妹妹。對不起,以默,對不起,是我不對!”
裴逸軒剖心表白著。
我這才恍然大悟,嗔怪:“原來,你不僅僅是害怕永遠失去我,還因為程琛給你解釋了,哼,那下次沒有人給你解釋,你是不是又要誤會我?”
“不,不會了,”裴逸軒將我抱得更緊了,“程琛說得對,我那麼生氣,那麼在意,全是因為沒有安全感。以默,因為拍戲,我與你聚少離多,一直分居兩地,我實在害怕你捱不過這種寂寞。相反,如果你和安德烈或者華宸在一起,他們可以時時陪著你,你就不會那麼寂寞。這是他們的優勢……”
“你還說,還說,我生氣了,你就這麼不了解我麼?你這言下之意,不就是拐著彎兒質疑我,就是那種耐不住寂寞的女人麼?你太可惡了,裴逸軒,你這道歉跟沒道歉有什麼兩樣。”
剛才的溫情煙消雲散,我陡然用力一推,他沒有防備,竟然被我推下了遊艇。
“撲通”湖水濺起更大的水花。
我樂得哈哈大笑,拍著手叫好:“哈哈哈——裴逸軒,你這叫‘惡有惡報”。想要我原諒你,下輩子吧。哼!”
這時侯,遊艇主人過來了,以為我是哪裏跑來搗亂的,喝叱了我。我再三說明情況,留下電話號碼,報了身份證號碼,答應數倍付他錢,這才送我上了岸。而我可憐的老公,自然是自己遊上岸的。
我先行一步回到家裏,立刻奔回房間,拿了浴巾到浴室洗澡。再不馬上清理這身濕衣服,隻怕是又有一場大病在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