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站起來,就想回到牢房去,我連忙叫住他:“安德烈,你不要放棄啊。我聽說安心亞把所有罪過都擔了下來,我的供詞對你也很有利,你再過幾年就出來了,出來後,你還年輕,可以重新開始,孤兒院裏的每個人都會歡迎你的新生。”
安德烈灰褐色的眸子盈動著複雜的光采,交織著停駐在我臉上一會兒,默然轉身離去,沒有再說一句話。
我沮喪地靠著椅背,不願多說一句。
這時侯,突然感覺一隻大手覆上了我的發絲。我驚嚇了一跳,警惕地朝上看,一張俊美儒雅的臉龐出現在我麵前,對我綻放一個和煦的笑容。
喬羽?
已經很久沒見到這位喬少爺了。
我一扭頭,看見身著囚服的安心亞出來了,母子二人隔著柵欄對望。
安心亞抹去濃妝,精致的臉容就如一朵白百合似的,清新淡雅。這樣長相的女人,偏偏被貪婪蒙了塵。
她的目光冰涼如水。
喬羽淡笑如蘭。
都是極美的人,我一時竟看呆,也不舍得離去,反而坐定,索性連安心亞也一同探望了。
安心亞給了兒子一個吊睛白眼:“你還來做什麼?”
喬羽輕描淡寫:“你是我媽,你落難,不來看你天打五雷轟。”
安心亞冷笑:“不錯啊,終於想到媽咪了。”
喬羽俊臉一沉,臉上淡定的笑容瞬間消失:“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如果你一直想著我,我會想不到你麼?從小到大,你的眼睛裏隻有安德烈。就算到了大難臨頭,你也隻想保著他,你瘋了麼?都這把年紀了,談什麼愛情?人家根本就不愛你,隻是在利用你,笨蛋!”
安心亞神色有些抽離,冰冷的目光蒙了層霜似的:“那又怎麼樣?笨蛋就笨蛋嘍。戀愛隻屬於你們年輕人麼?我和安德烈同病相憐的忘年戀是你不能理解的。正如我理解不了你和沈傑的感情一樣。所以,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更好麼?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我們出事了,你很高興吧?高興是應該的,你也不必隱飾自己的情緒。我們是母子,應該袒誠相見。你回去吧,不必假惺惺來看我。”
喬羽淡然一笑:“你說的對。媽媽,你一直都是這麼聰明。一直都是。你說得對。沒有人跟我爭奪財產了。但是,我沒有特別高興,反而感到悲涼。因為這是我應該得的。而我卻要經過一番努力才能夠達到目的,不是很可笑麼?”
“不管怎樣,你是最後的勝利者。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來看我了。探訪名單裏不會再有你。”安心亞冷冷地白了喬羽一眼,掛上話筒,站起來走了進去。
喬羽如釋重負一般,長長地歎了口氣,站了起來。
我蔑視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往外大步走去。
喬羽追了出來。
“喂,林以默,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瞧不起人啊,偷聽完我們說話還裝清高。”喬羽攔住了我,火氣有點大。
我站定,用噴火的目光炙烤著他:“喬少,我真的覺得你很惡心。安心亞再壞,再不疼你,從頭至尾她也不會想要你死,該給你的股份和利益,她一分錢也不會少給你。可是你呢?你這樣完全不顧她的性命啊。你到底是人家兒子。沒有她哪來的你?這個時侯,你不是應該想要請個著名大律師幫她脫罪,而不是在這裏落井下石,幸災樂禍。”
喬羽的臉色垮了下來:“我們的家事用不著你來管,你以為你還是從前的喬家兒媳婦麼?你已經不是了,林以默。你還是先回去,好好處理你自己的家事吧。”
“那你放心,我的家事我自己會處理。”我的語氣也冷了。
喬羽立即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那就最好了。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老公和那個什麼叫楊霓的絕對不簡單。我們是做這行的,小道消息肯定比你靈通。他們在劇組過從甚密,絕對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回去關注著點吧,別關注我們家的事。”
他這一說,我的心情立即不好了。
這個時侯,正好手機響了,我接聽,裏麵傳來裴逸軒的聲音:“以默,我回來了,戲終於殺青了。你快點回來,我在孤兒院等你。”
“好的,老公,我馬上回去。”我喜出望外,立即飛快地奔回去。
看到裴逸軒我當然是開心的瘋了,又抱又親。樂樂也好開心,一直就讓裴逸軒抱著,我們一家三口抱在了一起。
晚飯,孤兒院熱鬧極了。一邊吃著豐盛美味,一邊熱聊歡聚。吃完之後,一邊喝茶還一邊即興表演了歌舞,十分開心。特別是裴逸軒的舞蹈,讓大家大飽眼福,感覺賺了一張演唱會門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