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主動,是靜安意料之外的收獲。
他怔愣地垂下眼簾,逼迫自己冷靜地俯看審視身下的女人。那張臉是他所熟悉的,可那雙杏眸中的媚絲與堅毅卻是他陌生的。
一個剛才還在為了他弟弟尋死覓活的女人,轉眼就癱軟在他懷裏,甚至是應邀般地給出回應,這算什麼?
他應該保持理智抽身,停止一切舉動,不讓荒唐有鑄成的機會。
可趙靜安卻隻是呆滯地凝視著她,想起了那一天,被那個他連名字都想不起來的女人設計喝下春藥後,對方也是這般勾纏住他的脖,得逞般地看著他箭在弦上的隱忍神情。他承認,曾有那麼一刹那,他失控地想吻上那張唇,不去管麵前這女人究竟是誰,隻是想找個可以讓他遺忘掉邢歡的某某某。
他告誡自己不是非她不可,他的諸多灑脫行徑裏並不包括為了個女人和自己弟弟撕破臉。何況,她並非容貌驚豔到讓人欲罷不能,缺點多過優點,品位惡俗,謊話連篇……這樣的女人比比皆是,她不是獨一無二的。隻要吻下去,放任自己被欲望牽引,便能斬斷和她的糾纏。
然而……當指尖觸碰到那張陌生臉頰時,所以思念在頃刻間被勾動,他先前豎起的所有心理防線全數崩壞。他做不到,邢歡已然在他心底安營紮寨,哪怕再普通再不濟,對他而言他都是獨一無二無可取代的那一個,他就真的是非她不可。
即便猛然發現,她沒他想象中那麼美好,他仍舊是愛到無可救藥了。
這念頭驅使著靜安拉回遊走的神智,閉上眼眸,發了瘋般地吻住她。這個吻,很深,就像是恨不得把她揉進身體裏藏著般。他踢開腳上木拖,幫著她蹬開繡鞋,徹徹底底地讓自己覆壓在她身上,拉住她的手讓她切實地感覺到他胯間的難耐。
“過了今晚,你隻準為了我活。”他不想她再萌生為別人去死的衝動,他要她活著,好好活著,活著讓他愛。
“嗯……”隻是一聲淺應,靜安不會知道,這承諾於邢歡而言意味著什麼。
她自懂事起就看淡了生死,活不了,就放棄,寧願不要讓自己和親人承受煎熬的痛苦。
從今往後,她的生命裏多了一個信念,為了那個信念她甘願耗盡心力咬牙撐到最後一刻,哪怕再痛,都不放棄。
感受到一股燒燙堅挺抵在了她的私密,邢歡抿白了唇,狠狠倒抽了一口氣,等著領受娘曾說過的恍若撕裂般的痛。
咦……似乎還好耶?他慢慢滑入,她覺得羞澀、覺得不適、還有伴著酥麻感的脹痛,是完全可以忍耐住的痛。還是說有哪個環節搞錯了?
不可能哇,她沒有經驗,他總該有吧,怎麼看都像是個縱橫歡暢的風流人物。難不成……一抹懷疑躍上邢歡的心頭,她豁然睜開眼,偷睨著他。繃緊的唇線,滿是意亂情迷的黑瞳,漂亮到讓人忍不住想要染指的臉龐,皆讓她可勁地吞咽口水,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將心底疑惑問出了口:“你……該不會也是第一次吧?”
“……閉嘴!”她懂不懂在這種時候還能理智問出這種問題,對於男人來說是多大的打擊?有考慮過他的心情嘛!第一次又怎樣,他難道還不夠賣力?生怕弄疼她,刻意壓抑著放緩動作,換來的就是這種結果?
那他還客氣什麼?難道想要等完事之後,她繼續用這種口吻歎一句——原來圓房是這樣的啊,沒什麼感覺嘛!
這假想刺激到了靜安,他眼色一沉,驀地挺身。
“嗯……”悶吟聲幾乎同時從他喉間衝出,緊致感將他牢牢吸附住,難耐的搔癢從小腹一直蔓延到他心口。
“啊!痛!真的好痛!”娘沒有騙她,邢歡嚐到了質疑他的苦果,因為方才的放鬆心神,這痛來得猝不及防,刺到了她的淚腺,也讓她湧起了退意:“結束結束了吧?那快出去啊!會痛死人的!”
“你想太多了,還早著呢。”結束?他有那麼遜嗎?靜安放緩了律動速度,慢慢地,讓她適應他的存在。看她緊蹙著秀眉,額肩有薄汗滲出,玉齒磕得唇間慘白,卻依舊忍著沒有將他推開。一股暖意,就這樣輕易地在他心底蕩開了,他饜足地揚起唇梢,俯身輕吻住她的唇,喃語:“恭喜啊,你是我的了。”
這話像是一種宣誓,更像是一句咒語。話音未散,他突然加快了動作,讓她再也抑製不住地嬌吟出聲。承受著他一波又一波的索求,身子是痛的,可邢歡的心卻泛著空前的甜。
是啊,是他的了,終於是了。
那是不是自此往後,她逃不掉了,他也會離不開了?
哪怕僅是為衝動做代價的責任也好,隻要他陪著,她可以用盡一生去討他歡心,總有一天,他說不定也會想她一樣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