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有雨過天晴的趨勢。
永安喜歡在趙靜安麵前故意鬧邢歡,說些惹人誤會的曖昧話語,看自己那個總是雲淡風輕的哥哥吃味變臉,似乎成了他唯一的發泄途徑。
另一頭,老夫人給趙家族人們去了信,刻意提了下永安休妻一事。想著若是邢歡不再是趙家莊的二少奶奶,那所謂的大伯和弟妹這層關係也就不存在了。隻是,要怎麼讓邢歡再嫁進趙家,搖身一變成了大少奶奶,這著實是個難題,傳統觀念裏就算是沒了姻親關係,怕是也很難明媒正娶。
難不成就讓他們倆這麼偷偷摸摸一輩子?不可能,莫不說他們趙家有負邢家在先,就是邢歡這兩年來的乖巧表現,也讓老夫人不舍得就此委屈了她。
這事兒還沒理出個頭緒,讓人愈發不省心的事又來了。
這一天邢歡用完午膳沏了茶還特地親手做了點心,跨入廳堂時瞧見靜安正看著手裏的東西蹙眉,她也不禁跟著揪起了眉心。邊擱下手裏的托盤,她邊好奇地輕詢了句:“怎麼了?在看什麼?”
“哦,沒什麼,是白總管的喜帖。”揮了揮手裏那張喜紅色的邀請函後,他微抿著嘴角將東西塞進了衣兜裏。隨即便站起了身,“我出去一下。”隻交代了句,也沒等邢歡反應過來,就抬腿朝著門外走。
“可是……”邢歡難掩落寞地出聲,想著他或許真的有急事,又不敢挽留。
沒料想到的是,才走了幾步,趙靜安又突然折返了回來,伸手托住她的後腦將她拉進,軟唇印上了她的額頭,蜻蜓點水般的吻配合上他魅惑的笑容,惹得邢歡臉頰一熱。
“等我回來,我們好好商量下該給白總管什麼賀禮。”
“嗯,早點回來呐。”
趙靜安點了點頭,端起整盤點心往外走。捕捉到她滿臉困惑的模樣,他才再消失前甩下解釋,“你做的東西,再忙我都得吃。”
“噗,死相……”呆立在原地的邢歡良久才回過味來,溢出了一聲嗤笑,伴著甜蜜的嗔罵。
可惜,她的好心情沒能持續多久,一抬眸,冷不丁地瞧見永安攙著娘和婆婆匆匆忙忙地從門前經過,邢歡好奇地偏過頭,打算跑去看個究竟。
遠遠的,就瞧見正門口的院子邊圍著不少人,彷佛整個別院的下人全都聚了過來,裏三層外三層的水泄不通,她甚至找不到突破口擠進去,索性就站在了回廊邊階梯上觀望著。門檻邊站著個人,竟然是管大人?邢歡詫異了瞬間,看來神醫的確是有那麼點真本事。
隔得太遠,邢歡聽不清他在講些什麼,隻感覺到永安僵硬著,直到管大人訕笑著揚高嗓音:“二少爺,還不快叩謝隆恩?”
於是乎,一堆人齊刷刷地謝恩,高喊萬歲。
等到人群差不多散開了,邢歡湊上前,才發現永安和婆婆的臉色都不怎麼對勁,“發生什麼事了?”
“先皇曾經賜給我爹一柄劍。”他有些失神地回道。
“嗯,怎麼了?”那劍邢歡也曾有耳聞。
聽說來曆相當荒唐。老爺奉命替朝廷鑄尚方寶劍,先皇本是打算把劍賜給當時的丞相,不料送劍入宮時,遇見了刺客。傳說趙家老爺當時英勇得很,一劍就把刺客給殺了,後來得知是丞相派來的人。就這樣,先皇一怒之下把劍賜給了趙家老爺,所有人都不敢有異議,誰讓人家護駕有功呢。
“爹和先皇有約定,每隔十年,要帶劍入宮麵聖。”這個約定起先倒是沒什麼特殊緣由,隻是先皇喜歡聽爹嘮嗑,所以找個堂而皇之地借口罷了。隻是現在的聖上和趙家莊沒有任何淵源,這事也就成了例行的規定,倒更像是讓皇上閱劍,以確認尚方寶劍安然無恙,趙家很尊重先皇,即便身處江湖也沒有絲毫謀反之心。
“那也不是什麼壞事吧?”不就是帶著柄劍進宮溜一圈嗎?他們為什麼一個個像要被滿門抄斬一樣。
“可是那劍……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