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在這個屋裏,窗簾都被拉上了,房間顯得有些昏暗,“我”躺在椅子上,麵前是一個穿著西裝的男子,他手裏拿著催眠器,嘴裏還輕輕的說著什麼,而“我”隨著他的話語漸漸的閉上了眼睛,然而他並沒有停下還在“我”耳邊說:“現在你睡著了,你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在你醒後一切就都會結束,你就會忘記那個夢,忘記你的親人已經去世的事情,蘇月並沒有去世,她現在正被齊昊天接到國外治療,下麵我數一,二,三,你醒來後就會變得非常快樂”。
“一、二、三”,他手一拍,“我”就睜開了眼睛,而現實中我也睜開了眼睛,是的,我記起來了,是齊昊天找了醫生給我催了眠,讓我忘記了蘇月的死亡,讓我一直活在他身邊。和李迦離開醫院之後,我仍是想不通,為什麼當時齊昊天不讓我直接愛上他而單單隻要我忘記蘇月的死亡呢?
明明已經快過年,到處都是張燈結彩,歡樂一片的景象,我卻覺得內心是一片寒冷,蘇月已經去世了,我唯一的親人已經死了,這世界上就隻有我一個人了……
忽然覺得孤單起來,我站在F市的十字路口,自己迷失了方向,如果這時候有人來牽我的手,告訴我回家的方向在哪裏該有多好,我歎了口氣,緊了緊圍脖。就在這時突然感覺手上一暖,我驚訝的轉過頭,才發現居然是李迦牽上了我的手,他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莫名其妙的讓我想起了胡唯——那個一心一意隻為我的人。
李迦帶著溫暖的笑容:“走吧,我帶你過去”。
我點了點頭,李迦的手很暖和,從交握處傳來的絲絲熱氣,直達心底,讓我的心也有了點許溫暖,一直到過了馬路,李迦才放開我的手,他笑了笑說:“這也當是實現別人一個心願啦”。
我有些疑惑的問:“這是什麼意思”?
李迦神秘一笑,接著說:“未央,快過年了,別想那麼多,更不要傷心難過,讓你天上的親人見到了也會很不安心的,無論碰到什麼事,你都可以來找我”。
看著這個像胡唯的男人,我壓抑著說:“好,謝謝你”。
他搖了搖頭說:“那我走了,你開心點”。
回到家天已經快黑了,我恢複記憶後反而覺得腦袋恍恍惚惚的,原來什麼都不是真的,看著別墅裏的金碧輝煌,我卻覺得眼前都是一片模糊,我想起在青禾村的時候,我和蘇月住在一個小屋子裏,擠在一個狹窄的床上,那時候的我就在想,如果我有錢了,一定要買一棟別墅,裏麵就住著我和蘇月,再請幾個傭人照顧她,過衣食無憂的生活,可現在我真正住在了這裏後才發現在諾大的空間裏,呼吸的都是陌生的空氣,反而不如以前的小小房間。
以前我一直不喜歡叫蘇月為奶奶,我喜歡每次隻喚她的名字,即使她每次總會抓著我的小辮子教訓我,我也還是不想改,蘇月,蘇月叫習慣了,反而覺得叫她奶奶很矯情,可現在我想叫她一聲奶奶,她卻永遠聽不到了。
當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在想些什麼呢?她眼角的淚水又是為什麼留下的呢?她是不是很遺憾,遺憾在臨死前都沒有聽到我叫她的一聲奶奶,還是在懊悔,懊悔自己生了朱長這麼一個不孝順的兒子,還是在怨恨,怨恨我的選擇?這一切,她都還沒來得及告訴我!我也不會有機會問她。都說人生無常,可為什麼偏偏就要是我?是我我蘇未央的生命裏總是要有這麼多的變化這麼多的不確定?我就這麼坐在床邊,怔怔的想著、悔著……
“小姐,好好的你這怎麼哭了”?傭人看到我,著急的跑來。
我哭了嗎?伸手觸摸了下臉頰,濕濕的,看吧蘇未央你果然還是很沒用,隨便擦了擦眼淚,對著傭人笑了笑:“沒事,可能是天太冷,凍著了”。
很快傭人就找來一件衣服給我披在肩上:“小姐,你多穿點衣服”。
我轉過頭看著傭人,感激的衝她笑了笑,她又問道:“小姐,你餓了吧,我給你煮飯去”。
“不用,我在外麵已經吃過了,我上去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傭人合著手吹著氣說:“這天更冷了,看起來就像要下雪了,可真冷啊,對了,小姐”。
傭人忽然想起什麼,轉身進屋找了什麼東西,笑嗬嗬的出來了,她拿著一個包裹,然後過來塞到我的手裏,我好奇的打開,包裹裏卻是一些核桃和柿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