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月緊緊握著孟曉櫻的手,沒有言語。
孟曉櫻看著走廊外的校園,道:“有天我媽等我放學,在校門口找到我。我媽帶著我來到了這裏。”
孟曉櫻深吸一口氣道:“明月,你還記得我們五年級時,我們學校外牆貼的尋人啟事嗎?”
楊明月道:“記得,那不會是找你的吧?”
孟曉櫻道:“確實是找我的。A4紙打印的尋人啟事,名字董曉曉。我爸四處貼尋人啟事也找不到我。我爸給我媽打電話,說我奶奶病重,讓我回去。我媽不知曉我爸爸有沒有撒謊?以往我爸都是用這樣的借口,知道我的上學的地址,把我偷偷的帶走。我爸交的女朋友對我不好,我媽又把我帶走,我爸又偷偷的搶回來。我一年之內能換四五個學校。後來我媽帶著我從新疆來到我們這裏,跨越幾千公裏,但是我爸還是找來了。”
孟曉櫻眺望樓下的燈光,在眼中隻剩一片斑駁,眼淚啪嗒啪嗒的砸在扶手,發出清脆的聲響。
孟曉櫻緩了一會兒道:“我不知道他們誰更愛我?隻是那些顛沛流離的日子仍難以釋懷。我離開時我奶奶已經八十歲,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世?我奶奶估計已經不記得我。我想我的人生真的有什麼遺憾?我想是沒能再見我奶奶一麵。”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思緒。孟曉櫻緩了一下心神道:“你不用等我,我有點事,我等會兒去找你。”
楊明月道:“你男朋友?”
孟曉櫻流出開心的笑,道:“嗯,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初一的考場,我撿到了他的準考證。後來學校辦聯歡會,我在台上彈著吉他唱著歌,他那時負責聯歡會的後勤。漸漸的成了朋友,一步一步走到現在。我男朋友算不上聰明,為了和我考同一所高中,成績從班級墊底考到班級前十,也是吃盡了苦。”
楊明月道:“彼此成為最好的自己。”
孟曉櫻道:“真不容易。”
楊明月道:“最大的幸運是遇見彼此吧。你快去找他,別讓人等急了。”
孟曉櫻和楊明月在藝術樓前分了手,楊明月回了寢室,孟曉櫻去了體育場。
明朗的夜空下,孟曉櫻看見沈兆川在跑步。孟曉櫻依靠在體育場的座上,披著沈兆川的衣服。沈兆川跑到孟曉櫻附近,孟曉櫻朝他揮了揮手。
沈兆川拉伸結束,孟曉櫻遞來一杯水。
沈兆川喝了一口道:“甜的。”
孟曉櫻道:“喜歡嗎?”
沈兆川道:“喜歡。”
孟曉櫻遞過紙巾,沈兆川擦著麵部脖頸的汗。沈兆川穿的衣服被汗浸濕,胳膊有運動不當留下的新舊傷痕。孟曉櫻凝視著青褐傷痕,心微微發顫道:“你不必如此辛苦?”
沈兆川眼眸閃爍道:“不辛苦。走體考才有可能和你考同一所大學。”
孟曉櫻忽然哭的泣不成聲,頭發散落到肩頭遮住了她大半張麵容。
沈兆川立馬變得惶惶不安,一把扯過孟曉櫻擁入懷中道:“別哭,別哭,我會一直陪著你。”
孟曉櫻帶著濃濃的哭聲道:“好。”
沈兆川緊緊的抱著孟曉櫻,感受到她心情低落,堅定的道:“我會一直陪著你。”
孟曉櫻道:“你抱著我,我覺得很安心。”
沈兆川堅定的道:“我會一直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