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都已經快十點了。
陸望晴要回酒店,春花和春草要送她回去,陸望晴再三拒絕,但是姐妹倆還是堅持相送。
三人走在清冷的大街上,卻一點也不感覺冷,因為她們都喝了不少酒,說話的興致還很濃。
春草想到陸望晴要在雲溪小學做老師,還是忍不住勸說道:
“晴姐,你從大城市來,有文化,有本事,到雲溪小學當老師真是太委屈了,哪怕要當老師,在縣城這裏當多好,我們還能經常見麵。”
陸望晴淡笑道:
“既然那裏有一所學校,就一定要有老師,我不去,也會有別人去,如果每個人都因為那裏偏僻而不願去,那雲溪村的孩子怎麼上學呢?”
春草不舍的說道:
“我就是舍不得你走,要是能經常一起吃飯,聽你說說話多好!”
語氣中透著一種相見恨晚的依戀。
陸望晴笑著說道:
“都在一個縣,而且那裏還是你們的家,見麵還不容易嗎?”
春花輕聲的解釋道:
“雖然是在一個縣,可是我們離縣城六七十裏,乘車到幽穀鎮,從幽穀鎮到我們那裏還有三十多裏路,交通不方便,我們也很少回家的。”
春草當即接口道:
“關鍵是我姐一回家,我爸媽就催著她去相親,所以我姐也不想回去。”
陸望晴詫異道:
“才二十歲就開始催婚了呀?”
春草苦著臉回答道:
“我們那兒的人結婚比較早,女孩過了二十歲還沒有訂婚,就算老姑娘了,聽說我奶奶是十六歲結婚的,我媽媽十七歲結婚的,到我們這一代還好了,因為出去打工的人多了,結婚比較晚一些,但是留在家裏的人,也還是早早就定下來了。”
聽那語氣,估計連她自己也被催婚了。
陸望晴不解的說道:
“按照法律規定,女的至少也得年滿二十周歲才能結婚啊,不然連結婚證都辦不了,怎麼結婚呀?”
春花似乎不習慣在大街上大聲的談論這個話題,就依然小聲的回答道:
“我們那兒結婚,就以辦酒席為準,舉行婚禮,拜完天地就算是正式夫妻了。至於結婚證,很多都是小孩需要上戶口了,才會去補辦。”
“現在已經好很多了,隻要出門不在家,就沒那麼多煩心事,不然經常有媒人來上門提親,拒絕多了,名聲也不好。”
陸望晴淡笑道:
“難怪你們那邊很少有女孩子上大學,這念完大學回到家,想必都稱得上是老姑娘了吧!”
春草也笑著回答道:
“我們那也有一個姑娘上大學的,可是上大學之前就在老家訂好婚了。後來她在大學裏談了新的男朋友,就回家退婚,就因為這個,十裏八鄉的人都說她不好,有了這名聲,她連家都很少回,家裏人也埋怨她來著。”
陸望晴奇怪的問道:
“雖然訂婚了,可是不喜歡就退個婚而已,這也很正常啊,家裏人怎麼還埋怨她了呢?”
春花就解釋道:
“訂婚以後,男的就算是準姑爺了,農忙季節都會到女方家幫忙幹農活,時間久了也都當半個兒子一樣看待。”
“這個時候女的突然變心,人們就會指指點點,覺得這個女的見異思遷,到外麵見過世麵之後,攀上高枝了,就把家裏的未婚夫甩了,農村裏風言風語比較多,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說得多了,父母就會抬不起頭來,所以會心生埋怨啊!”
陸望晴突然想起之前說起的那個雲歸遠,就隨口說道:
“照你們這麼說,那雲歸遠都二十四歲了還沒有結婚,豈不是就是一個大齡男青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