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劇烈的敲門聲好似天塌下來般。
兩人止住動作,裴顏稠豔麵上露出不滿:“天殺的!敲那麼大力做什麼?門都要敲壞了!豆蔻你拿上棍子,肯定又是村長家那個不著調的找事。”
檀溪村民風樸實。
但一鍋好粥裏總會出現一顆老鼠屎,薑大明仗著親爹是村長在村中橫行霸道。
原先齊晟之時常來看望裴顏,薑大明有所顧忌還不敢做什麼,後來齊家出現變故,齊晟之來的便極少。
偏裴顏生的姝顏月貌,那薑大明早就對她垂涎三尺,便三天兩頭借各種由頭來騷擾她們。
裴顏由此養成了一副潑辣性子,隻要薑大明敢來,她拿起菜刀就追著他砍。
上次差點砍中他命根子,他嚇得一個月沒敢來了。
饒是如此,裴顏還是一下就辨出了他聲音。
去廚房拿了菜刀來到院門處,那扇被加固後的木門此時被砸的晃動起來。
“天殺的,別敲了!”裴顏不滿的嬌喝一聲,給豆蔻使了個眼色。
豆蔻將燈籠放一旁,握著棍子渾身緊張的鬆開門閂。
門方開一道縫隙,薑大明就迫不及待要往裏擠,見勢豆蔻下意識把門一合,他伸進來的腳被擠壓,疼的他叫喊出聲:“哎呦!裴顏你做什麼!快讓那死丫頭把門打開,我來是有正事。”
裴顏尖聲冷喝一聲:“三更半夜能有什麼正事,你趕緊走,否則休要怪我們不客氣!”
薑大明欲哭無淚,回頭看著自己親爹薑大富:“爹,我都說了我不想來,你偏要我來,我褪要是廢了,以後還怎麼給咱們家傳宗接代?”
薑大富恨鐵不成鋼,一腳踹在他身上:“丟人現眼的東西,平日叫你少橫行霸道你不聽,惹到了人家也是活該。”薑大富沒時間和他掰扯,肅著聲音對裏麵的裴顏道:“裴大夫,這逆子之前多有得罪,我在這代他向你道歉。深更半夜叨擾多有冒犯,但人命關天,你先開開門。”
聽到薑大富聲音,兩人渾身鬆緩下來。
兒子雖是混蛋,但村長人不錯,平日也很關照他們。
有他在,薑大明不敢造次。
門開後,薑大明一臉歉意開口:“裴大夫,你放心,以後我定嚴加管教這逆子,不會讓他再來打擾你們。”說著又給了坐在地上抱著褪緩解疼痛的薑大明一腳,轉向裴顏:“裴大夫,咱們這十裏八鄉的也隻有你會醫術了,也是沒辦法才找上你,救人要緊,能不能讓我們進去再說?”
薑大富一直站在門前擋住了整個視線,現在他微側身,裴顏這才發現黑夜中還有兩個人。
不,確切來說是三個人,那兩人還用木板抬了一個人。
緊了緊身上披著的外衫,裴顏借著淡淡月色依稀辨出那是名男子。
男子?
這個想法浮現在腦海裏,霎時她水灣眉擰起。
一股濃鬱的不安縈繞在心頭。
她強壓下不安問:“這人受了什麼傷?”
薑大富:“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人是我外甥女幾天前來看望她舅母回去路上救的。他們村的土醫隨意處理了傷,可不知怎的今夜又嚴重了,人吐了好幾口血便暈死過去了。你也知道咱們這窮鄉僻壤沒有大夫,要送城裏一路顛簸人更受不住,他們想起咱們村有大夫,就連夜把人送過來了。”
裴顏方才隻是猜測,現下便是確認了。
難怪豆蔻沒打聽到有誰救了人。
原來是被隔壁村的人截走了。
謝雲州真是命硬。
薑大富見她猶豫,有些急了:“裴大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趕緊給人看看吧。那公子一瞧便是富貴人家的,也不知得罪了什麼人,落了一身傷。看著挺年輕的,要是死了就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