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動我家小姐!”豆蔻上前將裴顏護在身後。
林碌海尖諷道:“哪來的賤婢?”輕蔑的斜了她一眼,一臉嫌惡道:“你就是蕭王妃從鄉下帶來的那個婢女吧,果然主仆都一路貨色,沒規沒矩的。”
眼神示意小太監:“得了,敢對本公公不敬,便連她一起掌嘴,順便教教她規矩!”
小太監抬手欲掌嘴,裴顏將豆蔻往後一拉,一把拽住小太監手,冷聲道:“我的人還不需要公公教規矩。”
林碌海本就小的眼睛微眯,露出陰毒之色,豎起蘭花指指著裴顏:“反了反了,蕭王妃,你敢忤逆皇上!”
裴顏譏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公公嘴一張就是一條罪責,便是狗路過都要脫一層皮。你們也不過是伺候皇上的人,再怎麼算也是奴才。我再不濟也是皇上親封的蕭王妃,乃皇家之人,你不分青紅皂白便要掌嘴,分明就是以下犯上。按規矩可是要杖斃的。”
她語氣輕飄飄的,可落入耳中卻威懾十足,令人膽寒。
林碌海氣結,他沒想到一個鄉野村婦嘴巴竟這般利索,惱怒瞪了眼兩小太監:“還愣著做什麼,掌嘴!咱家代表的可是皇上太後,便是蕭王來了也不能拿咱家怎麼樣!”
他話落,一道清冽孤冷壓迫感十足的聲音響起:“是嘛?本王什麼時候也淪落到要看閹人臉色了?”
一聽到這聲音,林碌海和兩名小太監腳下一軟。
謝雲州一襲親王蟒服踏進聽雨閣,周遭空氣都冷了下來。
“奴才…奴才參見王爺。”三人幾乎是同一瞬間下跪,頭貼著地麵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一眨眼聽雨閣就跪了一地的人,裴顏照例也是要跪的,謝雲州先她一步攬住她,音色清越溫和:“阿顏,你不必跪。”
麵向林碌海時目光晦暗駭人,語氣冷的可怕:“林公公,皇上讓你來傳旨,你倒好,來本王的王府耍起威風了。本王方才沒聽清,你說你想要掌誰的嘴?”
林碌海哪還有先前囂張,瑟瑟發抖回道:“王爺,奴才…奴才是開玩笑的,王妃的婢女不懂規矩,奴才隻是想教教她規矩。”
誰人不知蕭王謝雲州十歲便被先帝丟入軍營不聞不問,十三歲便在戰場殺人如麻。
直至十八歲,殺的人頭都堆的比小山高了。
五年前那場宮變,他以五千鐵騎殺進皇宮,腳下踏的是無數鮮血淋漓的屍體。
若不是先帝當著文武百官麵,宣布當時的趙王也就是如今的陛下為下一任皇帝,現在坐在皇位上的恐怕就是蕭王了。
京中人都說惹誰也不要惹這位活閻王,十分顏麵,便連皇上太後都要給他九分!
空氣一陣凝滯,林碌海後背都被汗水浸濕了,身體卻不敢動分毫。
謝雲州多年戰場上浸淫而來的深如寒潭般威嚴姿儀,讓人見了就畏懼膽戰,不說話時更是威懾十足。
他矜貴俊雅麵上一片寒霜,說出的話同樣冷情到了極致:“本王王妃的婢女何時輪得到你一個狗奴才教規矩了?還是說你想把手伸到本王的王府?”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林碌海腸子都悔青了,他就是看裴顏是個鄉野女子無依無靠想打壓一下她,誰曾想謝雲州把她看的這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