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後生喜出望外。張後生說:“出版四人畫集的想法非常好!費用我們叫煤老板大哥出。這件事,今天就這麼定了!”
丁紹光說:“沒問題,就這麼定了。我負責安排出版社。”
看丁紹光唯唯諾諾的樣子,我為他不值。七十多歲的老人了,畢竟曾經名震華人世界至今影響猶在,如果不是心有貪念,何至於被汪見義宰了不敢說?張後生在淮北要拜你做老師你不屑,現在請到美國來,反過來討好他們,給他們當孫子。我心裏說,什麼就這麼定了?憑什麼?就憑你們兩個貨色,我寧願不與煤老板合作,也不會給你們當轎夫。
張後生老三老四地揮手比畫,問丁紹光:“你這房子值多少錢?”聽丁紹光說了,二後生加上他們的老婆一起驚呼:“哇,這麼便宜?下次來,我們買十棟八棟丟在這裏等升值!”
清晨出發,丁紹光對我說:“路太遠,你的車太舊,路上出了狀況不好辦,你就不要開了,都坐我的車,你坐前座,他們四人擠後座。”我求之不得,二話不說先坐到了前座。
七個小時的漫長車程,二後生夫婦四人交錯擠在後座越來越不自在,嘰嘰喳喳。我聽而不聞,頭都不回。昨晚開始,我已經不理他們。丁紹光出爾反爾,綁架、耍戲我,邀請二後生來辦四人畫展,我被汪見義欺負時他們又一起棄我不顧,因為煤老板的關係我沒有甩袖而去,但陪去拉斯維加斯我已想好,就按照丁紹光一開始說的,所有的都由他安排、承擔,我隻配合,做局外人。
當晚,住進拉斯維加斯頂級的米高梅賭場大酒店,去看了當年海老看過的頂級的上空秀。當年海老的座位在正中間,麵對一百幾十個洋少女白晃晃、顫巍巍的長腿豐乳想尿尿,無奈擠不出去,隻好用啤酒杯解決。丁紹光訂的是豪華包廂,自帶衛生間。我沾了二後生的光,來過拉斯維加斯很多次,第一次享受“貴族待遇”。
大戶人家的家奴、狗腿子,往往比主人還要驕橫。丁紹光客氣,二後生竟然居高臨下地使喚他了。第二天吃早餐,米高梅的西式自助餐是頂級的,價錢不菲,我如果自己來拉斯維加斯,是舍不得到這裏來吃的。丁紹光付了賬,服務員把我們領到座位。大家各自去拿東西。
四個男女轉了一圈,什麼也沒拿。趙後生對丁紹光說:“西餐這玩意兒我們不愛吃。哪裏有稀飯饅頭,最好有油條,帶我們去吃。”
我聽了反感。不說丁紹光是長者,不說他的名望地位,即便調轉位置,二後生也有失為客之禮。我忍不住說:“這裏的早餐非常高級的,很貴的,你們就對付著吃吧。”
趙後生回我說:“它再高級,不合我們的胃口,有什麼用?”
丁紹光接過去說:“有有有,一定會有稀飯饅頭,說不定還會有油條。今天我打聽打聽,明天帶你們去吃。”
我不再搭理他們,埋頭吃自己的。
丁紹光起身說:“走,我去幫你們挑,這麼多,幾十上百種,一定會有你們愛吃的。”四個男女念念叨叨地跟著丁紹光去了。
第二天,丁紹光帶二後生去了城邊一家小賭場的餐廳。有稀飯,但不是大米稀飯,是燕麥粥。二後生說:“這哪是稀飯?還是洋玩意兒,我們不愛喝。”
丁紹光略顯不悅,說:“這頓先就這麼對付吧。我再打聽,明天早餐負責讓你們喝到大米稀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