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敵人?!
“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琦玉,我們別管她,我們走!”魄寒冷漠地轉過身子,摟住身旁的琦玉,牽著鏡兒的手,大步大步朝著深林深處走去。
琦玉一躍,佇立在他們麵前,擋住他的去路,她冷冷一笑,“南魄寒,難道你不想幫你母親報仇嗎?難道你忘了,你母親身上那一劍是怎麼來的嗎?!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記得,不想去承受。”
魄寒冷眸一眯,撇過頭,對著身旁的琦玉說,“這個人是瘋子,我們不用理她。”
鏡兒一聽到擋住他們去路,長相跟自己娘親一模一樣的人是瘋子,立即害怕地走到躲到他後麵,縮頭縮腦的。
“南魄寒,夠了,已經夠了,你睡得夠久了,你的夢,也該是時候結束了。”她垂下頭,長長的劉海遮住她眼眸,攤開掌心,掌心驀然出現一把長長的長劍,寒光凜冽。
“你想幹什麼?”將他身旁的琦玉小心翼翼地推到自己身後,他的眼眸盡是一片肅殺之氣,四周慢慢彌漫上殺意,和煦的陽光慢慢被烏雲遮蔽,柔和的風兒變得無比的刺骨起來。
清寒驀然抬首,身子一閃,消失於原地,當她再次出現之時,已經站在他身後,並一劍刺在他緊緊護在自己身後的“琦玉”。
他驚恐地轉過身子,望著那道搖搖搖欲墜的身體,眼眸布滿了不可置信,鏡兒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幾欲震破他的耳膜,一切,好像在他的視線中迷糊了一般。
“琦玉”胸前沾滿了血漬,潺潺而流逝的血液仿若一道血溪,怎麼也止不住,他衝上前,緊緊地抱住她,一滴一滴灼熱的液體滴落在他的掌心,粘稠的,血腥的味道充斥他的鼻腔,眼眸,除卻鮮血的顏色之外,其他的東西早已失去了原有了顏色,那一幕,跟曾經的某一刻是那麼的相似,那麼的熟悉,撕心裂肺的痛,卻無法宣泄的恨,一切……帶著他回到過往那些熟悉的場景中。
“她曾經就是這樣倒在血泊中的,你……不想為她報仇嗎……”
他怔怔地抬起頭,苦澀地扯出一個笑容,“為什麼……為什麼將我所有的盼望毫不猶豫地毀滅?難道……你就那麼的恨我嗎……”
“恨?我沒有資格恨任何一個人,可是你有,你擁有恨我的資格,所以,為了恨我,你得回來,你得殺了我,報仇!”
聲音漸漸地降低,樹木,大地,鏡兒還有他懷中的琦玉,開始一點點崩潰,這裏,不再具有任何色彩,唯一擁有的隻是——黑暗,無邊無際,永無止境的黑暗。
“回來!親手,殺了我……”
黑暗中,她所有的悲傷被隱藏,心髒,已經支離破碎,隻有鮮血淋漓,不複當初的完整,眼角出滑出一滴冰冷的液體,掉落在地上,它是那麼的孤單,除卻擁有它的主人外,再無其他人知道它的存在,也沒有人知道,它為誰而出生……
治愈之泉
輕顫的眼皮,輕輕地睜開了眼眸,湛藍的天幕占據了他的視線,伸出手,放入要迎接無垠的天空,可是當他的手觸及的那一瞬間,一切又變得那麼的遙遠,明明,看起來就是麼近,但是想要擁有的時候,你卻發現,它是你永遠無法接近的存在。就好像有些事情一樣,永遠也沒有辦法圓滿……
“魄寒,你終於醒了……”
魄寒眼尾一掃,聲音,果然是她發出的,閉上眼,將那些雜亂的思緒全部摒除,再次睜開的那一刻,他又變回了之前那個永遠也不會有情緒的南魄寒。
“清寒……”沙啞地喊了她一聲,然後問:“我在哪?”
“你現在在芸婆婆這裏。”清寒立即為他解惑。
“我母親呢?”
清寒的神色一黯,低聲說道:“對不起,我隻能把你跟紅兒帶了回來,你母親還在寒流。”
“寒流……”
“寒流現在正在戰亂,你不要去,呆在這裏,好好養傷吧。你的身體現在很弱,去了那裏你也幫不上什麼忙,隻會給他們拖累他們。”清寒為了打消他的決定,不得不將話說重一點。
“幫我照顧紅兒。”
身子猛然一翻身,從偌大的寒冰床上消失,清寒立即大聲呼喊,“魄寒!魄寒,你給我回來,你的身體還沒好,不能亂來!魄寒,魄寒——”
清寒的大聲喊叫讓遠在屋子裏的人全部給“喊”了過來,鵬天走到她麵前,發現寒冰床上的魄寒已經不見了,於是震驚地問:“魄寒呢?魄寒怎麼不見了?”
“他去了寒流,快,快把他攔截下來。”她著急大喊著,扯著自己丈夫的衣袖。
鵬天扯開她的手,立即施展咒術,離開。
紅兒紅著眼睛四處搜尋魄寒的身影,可是仍舊沒有發現他的蹤跡,她的眼眸立即升上一層氤氳之氣,準備離開,可是清寒快一步將她捉住。
“紅兒,你不能去,你得留下。”
“不要,紅兒不要留下,紅兒要找哥哥,紅兒要找哥哥!”紅兒用力甩著自己被緊捉的手臂。
清寒被她扭動的小身子給擾得不勝煩擾,隻好用一條特殊的繩子將她鎖住,不讓她亂動。此時,小清兒也嘟著嘴走到自家母親身旁。
“娘,我也要去找魄寒哥哥。”
“閉嘴!誰也不許去!”煩惱不已的清寒大喝一聲。
兩個小女娃立即被這一聲“威嚇”給嚇得將自己的抗議全部吞了回去。
一手抱著一個,一手牽著另一個,她快步將她們扯回原來的屋子裏,然後再用一條剛才用來綁紅兒的繩子綁住小清兒。
“娘,你不能這樣對我,你放開我。”小清兒十分惱怒地瞪著自己身上的繩子。
紅兒得意地揚起嘴,哼,活該,誰叫你剛才笑紅兒,現在吃到苦頭了沒有,看你還敢不敢笑。
“你笑什麼笑,不許你笑!”小清兒憤怒地瞪著她,如果不是現在被繩子綁住,她早就撲上跟她狠狠地打一頓了。
“我就是笑,你能拿我怎麼樣,哼!”紅兒不甘示弱地冷聲說。
“你——”
“夠了,你們兩個小丫頭,吵來吵去,不覺得累麼?”清寒沒好氣地瞪著她們兩個。
“哼!”
兩個小丫頭各自冷哼一聲,有誌一同地各自朝著對方相反的方向轉過去。
“唉……”
清寒搖搖頭,無可奈何,真的對這兩個小丫頭無可奈何。
寒流
嘶鳴的各種幻獸尖叫聲,各種武器的相互撞擊所發出刺耳的響聲,法陣與法陣不住地相互碰撞,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巨大爆炸聲,高高的戰旗掛起,飄揚於白雪紛飛的天空之中,廝殺、血流侵占了這個往日如同世外桃源的世界。
雪白的雪地不再僅有一種顏色,堆積的屍體,腐臭的血腥味無一不在。這裏每一個加入戰爭中的六界族人,都為了自己的榮耀,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奮戰,可是誰也沒有想過,這樣的爭奪,到底有沒有盡頭的一天,為了自己的王,為了自己的族人,他們腦海中隻有殺戮,為了不正當的理由而殺戮。
越過一群有一群相互交纏,拚命廝殺的軍隊,魄寒如出入無人之境般,循著氣息去尋找左伶兒,忽而,高高的雪峰山頂,投來一個巨大的法陣,直直朝著他襲擊過來。
眯起眼,雙手快速結印,並同時計算四周的戰局會為了自己帶來怎樣的後果,估算完畢之後,法陣已經隨之襲來,手指的舉動一頓,掌心出現一個微型的法陣,法陣開始以極速的速度膨脹,變成一個更為巨大的法陣,法陣相互撞擊,發出爆炸聲,但他所製造出來的法陣並沒有因此而會沒,而是朝著上空雪山上那一群施咒的鬼魅迎了上去,預料之中的爆炸響起,巨大的雪山被炸掉一半以上,麵積龐大的積雪應聲從雪山滑下。
“雪崩了!快,快逃啊!”正在專心應戰的六界子民們立即四處逃竄。
冷眼瞅了一下那隨之崩塌的雪山,身影一閃,積雪侵襲之時,他已經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然而,即便早有了預警,但是為數眾多的六界子民被活生生地活埋在積雪之下。
氣息越來越濃烈,她已經近在眼前了。
果然,天幕之中,佇立著一道如火般的身影,手中的長劍利落地揮動著,每一擊,幾乎將地上那些民眾全部消除殆盡,然而,人數實在太多了,死了上百個,又有上千個湧了上來,就跟海裏那些洶湧澎湃的浪花一般。
另一處的滿身鮮血的忘煙站在跟他母親不遠處的地方不住地使用咒術擊殺那些欲要刺殺他的六界臣民。他應付得雖不吃力,但是數量過多,使用的靈力終究會有用盡的一刻。
“忘煙……”
指尖一動,那幾個發現他的士兵立即被擊殺在地,滿地的鮮血與寒冰交雜在一起,他撇開臉,不理會,走到忘煙麵前。
忘煙震驚地望著他,沾滿了鮮血的掌心輕輕撫上他的頰,笑得十分開心,激動。
“魄寒,你沒事了,你終於沒事了,你可知道擔心死我們了。”
“對不起。”他垂下頭,道歉。
“傻孩子,道什麼歉呢!你沒事就好。”抬頭,望天,大聲對著左伶兒喊:“伶兒,魄寒沒事來了。”
高高懸在半空中的身子一僵,緩緩地扭動著她雪白的纖細脖子,往下一看,那熟悉的身影讓她所有的緊繃瞬間消失,輕輕地,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扯出一個非常淡的弧度。
沒有說一句話,她快速扭過頭,繼續奮戰。
“剛才,你看到了嗎?你母親笑了。”忘煙拍拍他的肩膀,他還隻是個孩子,對於曾經對他如此冷漠的母親,他知道,他難免會以為,她不在乎他了。
“嗯。”他輕輕地點點頭。
忘煙一笑,可是殺氣凜冽的刀光劃來,他的笑容僵在嘴邊,立即用力將他身前的魄寒一推,自己迎了上去,用長劍擋住另一把殺氣騰騰的大刀。
“忘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