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走上前幫忙,可是一旁那些蠢蠢欲動的士兵又開始朝著他攻擊起來,他隻好隨之應戰,五指在衣袖下一攤,地上的寒冰融化為水,握在他手中形成一把鋒利的劍。
雪花落在他肩上,不時夾雜著溫熱的鮮血,那是妖界與魔界的士兵,而冥界的士兵則全部煙消雲散連屍體也消失於這個浩大的蒼穹中。
“魄寒,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還是趕緊離開這裏。”
忘煙分神地轉過頭對著魄寒大聲嚷。
魄寒揮動著長劍,沒有回應忘煙剛才說的話,他現在隻想專心致誌地幫他們對付眼前的敵人,至於自己的身體,他顧不上那麼多。
“魄寒,你沒有聽到我的話嗎?趕緊給我回去!”忘煙冷下聲音來,十分不悅地回頭對他命令道。
“我得留下!”他冷漠地開口,一劍解決眼前這個魔界士兵。
忘煙憤怒著,一劍輝去,另一隻手掌凝結靈力,一掌劈上去,他已經無心戀戰了,現在,他隻想趕緊解決這一堆怎麼也殺不盡的家夥,然後帶著魄寒那個傻小子離開。
“魄寒!跟我走!”忘煙一路朝著魄寒的方向殺了上來,扯著他的手,準備帶他到安全的地方。可是怎麼扯他,他就是不走!
忘煙怒了,“魄寒,不要任性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用力拖著他的手臂,硬是讓他離開戰場。
可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地震讓所有人都停下了戰鬥,皆驚恐地麵麵相覷,劇烈的殺氣,幾乎讓人呼吸窒息,接著劍氣突現,地麵上出現一條崩裂的裂縫,寬達四米,長長地綿延到不知何處,漫天的雪花與狂風在一瞬間圍繞著某一個地方。
漸漸地,雪花被彈了出去,狂風漸歇,一張妖媚的,帶著強烈煞氣的俊美容顏出現在他們麵前,血色的瞳孔不帶絲毫感情,空蕩蕩的,像任何東西都進不了他的視線中一般。
怔怔地望著那張許久不見的俊美容顏,飄飛黑色華貴長袍,與邊緣處的赤色相互交纏,搶眼無比,及腰的黑色長發,隻是簡單地用一條如鮮血染紅的絲帶所束起,極其簡單的裝束,卻讓人無法忽略他的存在,不隻因為他過人的俊美容顏,更因為他強大的氣場……
“爸……”
毫無意識地,他低喃出他對那個人十多年的稱呼,可是對麵的人卻像沒有聽到似的,眼眸毫無焦距地直視著前方。
四周的士兵開始蠢蠢欲動,尤其是聽到剛才魄寒對他的稱呼之後,其中一個壯大膽子,賣力大喝一聲,舉起自己手中的武器衝了過去。
可是他還沒碰到他的衣角,他的身體已經四分五裂了,迸飛的血液,噴射了過來,落在他麵上,他呆呆地望著那個被他稱之為父親的人。
“南冥楓……”
細碎的聲響滑落在他耳際,他緩緩地回頭,望著自己已經降落在地麵的母親——左伶兒。
左伶兒可謂是麵無表情的,當初對於他出現刹那間的驚訝已經消失殆盡,平靜如水的眼眸,淡淡地注視著前方一樣麵無表情的南冥楓。
南冥楓舉起長劍,指尖在長劍的劍身上用鮮血刻畫出一個簡單的咒文,隨後揚手一揮,一切發生得那麼快,那麼的令人措手不及,巨大的劍身在瞬間增加了幾十倍,朝著他們猛然劈了過來,左伶兒眸光一轉,身子快速一閃。
愣在原地的魄寒還沒反應過來,長劍即將從他的頭頂劈下之時,是忘煙冒著生命危險將他從死亡的陰影中救了出來。然而,他的手臂卻因為來不及躲避,整隻手臂就此被狠狠地卸了下來,掉落在地上,還沒來得及幻化為青煙之時,一波又一波猛烈的劍氣不住地朝著四周蔓延開來,四周的生靈瞬間灰飛煙滅,還沒來得及哀嚎一聲,已經消失了。
前一刻還活生生的生靈,竟然瞬間定格在死亡之中。
不斷顫抖著的身子,不可置信地望著被濃濃的煙霧所遮擋的模糊身影,忘煙的身體快速地宣泄出巨大的靈力,彌漫在整個烏煙瘴氣的天幕之中。
“啪——”
重重的一巴掌,讓他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打偏的臉,被深深地印上一層深紅,那雙憤怒的眼眸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視線中。
“伶兒,別這樣……”忘煙一手掩住自己那隻被卸掉的手臂,虛弱地向她道。
“你為什麼不回去?如果你回去,他就不會為你被卸掉整隻手臂!”左伶兒怒聲責問他,從她恢複記憶以來一直處於蒼白的臉頰此刻被一片紅暈所籠罩。憤怒讓她失去了慣有的冷靜。
眼瞼不住地顫抖著,回頭,望著忘煙漸漸有透明化的身體。瞳孔的焦距散亂無比,十指的指尖不住地顫抖著,那顆跳動的心髒,被刻上一條猙獰的傷疤。
“伶兒,不要責怪他,與他……無關……”
忘煙的身子開始搖搖欲墜起來,他快撐不下去了。
“你滿意了?如果不是你的好強,又怎會發生這種事!”
左伶兒毫不客氣的質問,讓他的心沉入穀底,深不見底。
又一波的猛烈攻擊從地麵向上襲了過來,左伶兒快步走至他們麵前,用劍尖刻畫出兩個法陣,再用自己的鮮血做出締結之意,讓兩個法陣相聯在一起。兩種光芒相互交融,最終形成妖異的紅色,當那一波又一波的靈力伴隨著劍氣襲來,動蕩不安的寒氣隨風升起。
靈力與劍氣相互與法陣撞擊,猛烈的靈力衝擊,在四周引起了不少的騷動,為數不少的雪山開始發生雪崩的現象。正在奮力戰鬥的士兵們有為數不少被活埋在雪山之下。
“伶兒,不要……跟他……繼續鬥下去了,快,快走吧!”忘煙喘息著,低垂的眼眸毫無焦距,他的身體已經接近極限了,必須得找一個靈力充沛的地方補充自身流失的靈力。
左伶兒咬牙,暗自打量了一下,即便四周一片白雪茫茫,看你不清方向,不過憑著她過人的眼裏,她仍舊能夠清晰地看得到他的容貌。
與她之前認識的他差不多,除卻他麵對她時,那股足以融化人的灼熱感之外,他沒什麼異常之處。
疑慮在眼眸升起,她腦海中閃過一絲疑惑,腦海中的疑惑才剛剛閃現,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越過結界,跑出了結界之外,眼眸緊緊地盯著那張俊美的臉龐。
周遭的靈力與劍氣與她臉上肆虐,將她的臉頰刮得生疼。甚至最後,她的白皙的臉頰被刮出一條半長不大的血痕來。朝著臉頰下方滴落。
飛躍在他上空,她一劍刺下,寒光閃動的刹那,他仰起頭,用長劍擋住她刺下的劍,頓時,火光四射,折射出為數不少的火花。
左伶兒清麗的容顏深深地印在他的眼眸深處,他冷情的眼眸忽而一怔,用力的手臂忽而失去了往日常有的力道,長劍及時砍了下去,他的肩膀被自己壓下的長劍砍出一條深深的血痕來,觸目驚心的鮮血頓時噴湧而出,沾染了他漆黑的衣裳。一個淡淡的血漬在他肩頭慢慢地蔓延開來。
“南冥楓,我不許你傷害忘煙他們,如果你敢動他們一根頭發,我絕對不會饒了你。”左伶兒冷聲說著。
南魄寒的眉頭忽而一皺,眼眸漸漸升上淡淡的怒氣,緊握在手中的長劍往上用力一提,她一時疏忽,長劍被擊飛出去。
稍微驚訝地望了一眼,閃爍的寒光讓她下意識眯了一下眼睛,劇痛頓時以她措手不及的速度侵襲上自己的身體。她一通,身體一軟,跪倒在地上。
長長的長劍在她肩膀上砍下,血流立即從體內噴出,侵占了她的衣裳。悶哼一聲,她用力一揮,指尖的法陣和著鮮血,頓時甩開他的長劍。再以一掌擊出,南冥楓立即一躍,高空中晃動了一下身子。低下頭,謹慎地望著他的一舉一動。
眼眸危險地眯起,長劍在地上仿若受到吸引似的,立即從地上飛至他手中。
“伶兒……快跑!”忘煙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她大喝,站在地上的左伶兒對於忽然出現的赤色光芒一驚,欲要逃出法陣之時,地上的法陣像是看穿她欲要逃離,加快了它的運轉,萬丈赤色光芒生氣,南冥楓欲要衝至法陣中,可是耀眼的法陣刺目難忍,靈力相互碰撞,當光芒褪去的瞬間,她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不知為何,他心底竟生氣一股憤怒與惆悵之意,手中執著長劍,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高空中忽而出現一條麵目猙獰的霸氣黑龍,在半空中盤旋了半響,然後緩緩地降落在地麵,南冥楓走到它背上,它立即起飛,朝著雪地茫茫的另一方飛去。
此時的寒流千蒼百孔,不複當日的美麗。地上的戰爭不知何時起,已經完全停歇,灰黑的煙幕在雪地上空升起,一道又一道,殘破的軍旗早已失去了往日威嚴。地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的深淺不一的腳步,或大或小。
千鬼山
攙扶著虛弱的忘煙,左伶兒一步一步朝著前方走去,另一側的魄寒一言不發,什麼也不說。四周的氣氛十分低沉。落英繽紛的千鬼山,仍舊像忘煙沒有離開之前那般美麗,絲毫沒有改變,不遠處的建築雅致的屋子被前方幾棵怒放著的桃花樹半遮半掩著。
“忘煙,我送你到煉獄窟裏去吧!”在那裏擁有足夠充沛的靈力來給他養傷,而且不會輕易受到打擾,是療傷最好的場所。
“我沒什麼事的,倒是你,伶兒,讓我看看你肩膀上的傷吧,好像傷得不清。”忘煙恢複了些少的靈力,說話不若之前那般吃力。
“沒事,過幾天就會恢複了。”左伶兒淡淡地道,她肩膀上的傷口已經止了血,而且不深,並沒有傷及骨頭,那一擊,南冥楓或許顧念著夫妻之情,並沒有出手太重。
“真的沒事?”忘煙還是有些懷疑。
“嗯。”左伶兒微笑著點點頭。
忘煙望著她如常的臉頰,並沒有發現她的異常之處,於是也放下心,不再追問她,柔聲開口道:“魄寒,伶兒,我自己去就行了,不用送我了。”
“可是……”左伶兒還是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