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回來的時候蘇槿已經離開了。他皺眉,不是不讓她到處亂走麼,她這樣不但會害了自己也會連累到他。
其實黎青著實是冤枉了蘇槿,就在他離開後不久,皇後就派人抬了轎攆來接她。黎青回到太醫院的時候,蘇槿正坐在皇後的寢宮裏品茶。
“這男人難免思慮不周,你一個女子怎麼能夠在太醫院將就一晚上。”皇後笑的很溫和,好像蘇槿不是什麼低等女官,隻是她的女兒一般。
“多謝皇後娘娘。”蘇槿欠了欠身,她“腳傷”在身,實在不方便行大禮。
皇後自然不會責怪她禮數不周,偌大的宮殿除了蘇槿和她就隻剩下兩個宮女。皇後眼睛定定的看著蘇槿,又好像透過她在看別人。
“娘娘?”蘇槿喚道,這皇宮中的女人不會都知道她娘吧……
“無妨。”皇後回過神來“隻是覺得你和荷妃長得的確有些神似。”
“荷妃娘娘的風姿,又豈是我這種蒲柳之姿能相比的。”蘇槿一副愧不敢當的模樣“皇後娘娘實在是太抬舉蘇槿了。”
“風姿?”皇後冷哼了一聲,不過她很快就換上笑容“本宮聽聞之前是荷妃娘娘喚你離開的茶室,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導致你受傷了呢。”
原來皇後把她抬到這裏是為了從中了解到荷妃的事情,想來荷妃是不敢承認無緣無故喚自己出去的,如果自己這邊說出了理由,那荷妃有可能就是欺君了。
一點小事自然不可能讓皇上對荷妃下令懲處,不過欺君之罪,就算皇上寵愛荷妃。作為一個男人也是厭惡欺騙的吧。
荷妃作為一個貴妃,其地位自然無法和皇後相比,隻是因著皇上的寵愛,她的權利也越來越大,甚至隱隱有趕超皇後的趨勢了。
自己現在在皇後的寢殿,周圍也沒有別人,如果自己的答案讓她不滿意。隨便一個罪名安下來她插翅也難逃。
蘇槿看著皇後。斟酌了一下回答道“那個宮女說荷妃娘娘找我,結果她帶我在皇宮裏迷了路,她走的極快。我沒跟上崴了腳她就先行離開了。”她說的也不算謊話。
皇後的神情略有不滿,她這麼模淩兩可的答案根本不能說明什麼,那宮女是不是荷妃宮中的都說不清,更不要說這分明什麼都沒發生。
蘇槿卻不再說話。她捧著手中已經涼透的茶杯,知道這種答案不是皇後想要的。可是她還能如何呢。
“皇後娘娘,四皇子來了。”宮女稟告道。
晉慕染?蘇槿立刻想起他昏迷的樣子,這麼快已經能下地了麼。皇後沒有注意到蘇槿驚疑的表情,隻是笑眯眯的說道“這孩子。那麼晚了還過來。讓他進來吧。”
晉慕染一襲黑色華服,除了臉色比平日蒼白了些,根本看不出他有任何問題。
“母後。”晉慕染朝皇後行禮。他平靜的看了一眼蘇槿“原來蘇良人也在。”
“你這孩子,整個晚上也不見你的蹤影。怎麼現在想到過來了。”皇後擺擺手“快坐下吧。”
晉慕染坐到了蘇槿的對麵,他接過宮女遞過來的茶卻並沒有飲,隻是坐在那裏不說話,好像他就隻是單純的想來皇後這裏坐坐。
“蘇槿,你今晚就在我這宮裏休息吧,明日等黎太醫再過來幫你看看。”皇後轉向蘇槿“待黎太醫說無大礙了我就送你回夏王府。”
“蘇槿惶恐。”說著惶恐,蘇槿可是半絲也沒有惶恐的意思,很快就有太監抬著轎攆進來,“蘇槿先行告退了。”在宮女的攙扶下,蘇槿坐上轎攆離開大殿。
“這個女子,不便久留。”因為隻有兒子和心腹在,皇後說話也少了許多顧忌。
晉慕染心中一驚,卻隻是淡淡笑了“母後何出此言呢。”皇後自然也不是純良小白兔,否則早就被荷妃拽下鳳座了。
皇後有些疲倦的靠在椅子上“你父皇對她太過上心,我不想再出一個荷妃。”當年自己一時不察,等到荷妃逐漸成勢的時候在想對付她已是難上加難。
“父皇?”晉慕染仔細思索了一下,並沒有發現皇上待蘇槿有什麼特別,當然,破例賞賜確實有些不同,但那些也不過就是一般的賞賜而已。
“哼。”皇後冷哼一聲,不欲讓兒子過多參與其中,“你父皇對一個人上心還會輕易讓你們覺察到麼。”
如果不是自己這麼些年的安分守己,他又怎麼會讓自己窺到其中一二,隻是,自己畢竟是個女人,有了一個荷妃也就罷了,難道現在還要再來第二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