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恨他自己…

因為擔心王欣怡的事,所以想綁走珊珊的那幾個黑衣人,在被帶進荒草間後,就交給大黃草草處理了,我們沒在這幾個人身上浪費時間。

大家一起來到我家,一陣出謀劃策時,蛋蛋一直在臥室打電話。

雖然臥室門是關著的,但即使在客廳裏十來個人的嘈雜聲中,我也一直能聽到蛋蛋的大嗓門。

但在某一個瞬間,我忽然發現,臥室裏好像沒動靜了。

大夫的手藝確實不錯,治療之餘,不光幫我止住了疼,甚至還讓我的手恢複了知覺和行動力。

在確定臥室裏似乎陷入了某種略顯詭異的安靜後,我使勁衝著客廳裏的眾人“噓”了一聲。

大家很給麵子的陸續停止說話後,我家便徹底安靜了下來。

於是大家也就不自覺的一起看向了臥室門。

我起身走到門邊,貼上去聽了聽…確實沒聲音。

輕輕打開門,蛋蛋正坐在床邊低頭捂臉,整個人就像一隻受傷後被關進狹窄籠子裏的野獸一般,看的人心疼。

我走到蛋蛋身邊,拍了拍他肩膀,想說些什麼,卻無從說起。

片刻,蛋蛋終於主動開了口,他嗓音嘶啞的說:“有時候,我真挺羨慕咱小區其他人的。”

我有些懵圈的看向敞開的臥室門口,那裏正圍著十幾個‘小區裏的其他人’,聽到蛋蛋的話後,這些人全都麵帶疑惑的看向了蛋蛋。

於是我便衝蛋蛋問道:“啊?你羨慕啥?”

蛋蛋依舊低頭捂臉姿勢不變得說:“羨慕他們在外麵沒有親人啊,無父無母無妻兒,孑然一身,真好…”

“都散了都散了吧,奶奶個腿兒的,好心來幫忙,給我都特麼說心酸了。”

一個鄰居沒好氣的說完,其他鄰居也都一邊‘噓’著一邊各自散開,沒繼續圍在臥室門口。

“我給江雲打個電話吧,咱幹脆直來直去。”

說完,我便掏出手機,坐到了蛋蛋身旁。

“打過了,不接。”

蛋蛋說出一句並沒讓我感到意外的話,但我還是默默的撥通了江雲的號碼。

等了許久,還是沒人接。

關掉手機,我嘟囔道:“這特麼什麼路數?就算綁架也不能不接電話啊,不要贖金了?”

嘟囔完,我想了想,給江雲發了條微信:江雲,老話都說禍不及家人,有事兒說事兒,找我或者找蛋蛋都行,你綁個孩子算什麼本事?還是個女孩子,臉都不要了是吧?

信息發完,想了想,我又補了一條:別說不是你幹的啊,是男人就要敢作敢當,別讓我瞧不起你。

“激將法,三十六計第…第幾條來著?忘了,反正我覺得江雲很吃這一套,嘿嘿。”

發完信息,我盡量語氣輕鬆的說著,想用這種語氣幫蛋蛋緩解一下緊張。

蛋蛋稍微抬起頭,雙眼通紅的看了下我的手機屏幕,很快就再次把頭低了下去。

我拍拍蛋蛋的肩膀,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就這麼沉默一陣,忽然,我手機響了起來。

“是江雲,視頻。”

我說完,蛋蛋立刻看向我手機,不由分說的就要搶。

我趕忙阻止住他,說道:“別,蛋兒!他打給我的,我接…他現在那脾氣跟個瘋狗似的,要看到是你,指不定啥也不說就掛斷了。”

蛋蛋似乎也明白,我說的並不誇張,所以他咬著牙點了點頭,沒再跟我搶。

而隨著我倆的說話聲,原本散開的鄰居們,又重新聚到了臥室門口。

在眾人的注視下,我按下了接聽鍵。

屏幕亮起,是江雲,背景是曾經屬於於小舟的那個大辦公室,位置是曾經屬於於小舟的那把大椅子。

江雲的表情很難看,雙眼紅腫,陰鬱凶狠。

“怎麼這氣色?家裏有喜事?”

我不陰不陽的說了一句。

江雲緊盯著我,仿佛信號延遲一般,過了好幾秒才冷著臉咬著牙說道:“趙井月,你知道嗎,在今天之前,我一直當你是我唯一最好的朋友,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唉…”我說道:“你壓根就不該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啊,非要說失望的話,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我,你看到你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你難道不會對你失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