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宴一路背著顧眉回到了院子,女更衣院的事並未傳出去。
他早料到這一出,眼底戾光閃爍。
靖王早就想對他下手,沒給他找到機會,就對顧眉下手,給她添了麻煩。
後怕縈繞心間。
一路上他想著法子逗顧眉開心,讓她傷口不那麼疼,一邊想著該如何處理靖王。
私自處置靖王不合理也不合法。
更何況,今日事過後,他也不想靖王死得太過痛快,那倒是便宜了他。
回到院子後,皇帝那邊重新派了太醫過來要給顧眉治傷,被賀蘭宴給拒絕了。
隻讓他留下紗布和外敷的藥即可。
皇帝為了保住靖王,很快就會將他遣回封地,這一路上,賀蘭宴不可能讓他那麼好過。
等他吩咐好事回到後院時,屋子裏的帳幔低低地垂落,隱隱映出床上那道側身而臥的身影。
賀蘭宴走到床前,停了片刻,見裏頭的人不動,似已沉沉睡去,遲疑了下,去後頭屏風輕聲洗漱。
帳幔內,顧眉其實還醒著。
白日裏遭遇這麼大的事,簡直死裏逃生,她心再大,也不可能很快就能入睡。
更何況脖頸上的傷雖不重,卻一直火辣辣的,讓她滿身流汗。
明明已經是秋日,她渾身還是覺著火熱。
因為脖頸傷口的原因,不能仰臥,隻能是朝裏側臥。
聽到賀蘭宴回來的腳步聲,混沌間,顧眉已經醒來,抬手摸摸自己的額頭,一手的汗。
她呼了口氣,掀開蓋在身上的被褥。昨日她還覺著這被褥有些薄,今日竟熱得恨不能隻留小衣躺在榻上。
賀蘭宴從淨房內出來後,沒料到她醒來了。
此刻身上的衣裳隨意地披散著,露出緊實的胸膛,洗漱的水珠還未幹透,順著分明的線條往下。
顧眉眉心一抽,身體變得更加悶熱。
她慢吞吞地坐起身,越過他,下了榻去一旁的箱籠拿衣裳。
她身上穿著本就不厚實,白色的絹紗中衣,燭火映照下隱隱綽綽,他看到她後背衣裳貼在身上,那玲瓏的曲線……
賀蘭宴一怔,開口道:“你很熱?”
他不問還好,一問,顧眉被他的嗓音給激得打了個顫。
原本隻是熱,這會竟是口也幹的厲害。
“許是脖頸上的傷口疼的……”
她的嗓音有些顫抖,腦中莫名地湧入他們在洞口初次相遇時的情形。
嬌兒無力百花殘。
她舔了舔發幹的唇瓣,捏著手上的衣裳,艱難地別過控製不住朝賀蘭宴望去的眼眸。
三日醉發作不是這樣的情形,應該不是三日醉發作。
她繞去淨房時,走到桌邊,狠狠地灌了一大盞冷茶,心頭的熱才稍稍往下退了些。
好不容易熬到換了濕透的衣裳出來,待看到靠在床頭的賀蘭宴,又忍不住湧起一股邪火來。
額頭沁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顧眉深知不是三日醉發作的緣由,那麼她怎麼就看到賀蘭宴有這樣的表現?
看到他簡直如久旱逢甘霖般,有種想要將他撲倒的想法。
不對勁。
她不該中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