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眉起初隻以為是自己單獨被囚在這莊子裏,沒想到同樣的還有父親。
隻是,沒有了那囚人的鐐銬,顧唯棟行動自由,不再受製於人,也不再呆在那暗無天日的方寸之地。
同行的還有大夫同住,幫忙調理他長期被囚禁而不健康的身體。
顧眉得知實情後,心頭五味雜陳。
看來賀蘭臻是鐵了心要將她關在這裏,讓她離開賀蘭宴。
顧唯棟這些日子知道了顧眉在他被假死後的情形。
當他驚聞女兒被靖安侯父子騙婚,和離後又嫁給賀蘭宴,衝口而出的是:“姩姩……都是父親沒能照顧好你。”
顧眉知曉父親知道實情後心頭會很愧疚,也不好說嫁給賀蘭宴是因為什麼。
隻是搖搖頭,安慰顧唯棟,讓他不要太過操心,先養好身體再圖謀。
若是除去被囚這件事,顧眉覺著這樣也不錯,父女二人可以好好地相處一些時日。
顧唯棟除去身體虛弱,其他的倒還好。
兩人時常坐在一處看書習字就是半天。
偶爾也會說到賀蘭宴的事。
“……你與謝家子成婚多年,又嫁與懷信,他可曾不悅?”
顧眉聽了父親的問話,笑了笑。
“當年事出有因,也是無奈,就算是不高興,又能如何呢。他的性子,父親還不知道麼。”
顧唯棟聽顧眉說起時,語氣中並沒有不快,反而帶著絲絲的甜蜜,心頭不禁一詫。
“你從前與他就好,不過……他如今到底是帝王,你若是失蹤的時日長了,他……”
他說了一半,沒繼續說下去。
顧眉卻是聽懂了他話中未盡的意思,她抬手拿起桌上的茶盞,斟滿熱茶,道:
“父親無需擔心。這麼些年,女兒來去見明白了人生苦短,怎麼過都是一輩子。”
“若是懷信介意女兒的失蹤,令娶了佳婦,女兒自然不會有半句怨言。”
“他是我的丈夫,無論身居何位,隻要他願意,女兒就願意與他長久下去。”
“若是他有異心,女兒也不會委屈求全。”
“所以,父親莫要擔心女兒,我懂。”
顧唯棟長長地歎了口氣。
自己這個女兒,看起來沒有成算,也許不如別人想的那樣聰明。
可一旦給她個點,她就能打理的明明白白。
“為父總是想著你能夠順順利利的。若真是不行,也有為父在。”
顧唯棟掩住心頭的愁緒,女兒在安撫他,他又何嚐不是在安撫她。
對於顧眉嫁給賀蘭宴的事,顧唯棟有些措手不及。
並不是他不滿意賀蘭宴做女婿,當年輔佐景升太子,願意教導賀蘭宴,其實是喜歡那個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