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作為經曆千辛萬苦回到權利中心的男人,為何會娶女兒這樣一個無家無族的孤女?
這讓顧唯棟百思不得其解。
加之女兒是二嫁,如今又被囚在此處,作為父親,不得不擔憂女兒的未來。
除去這些,顧唯棟還有心中不能說的擔憂,想著,父女重逢的喜悅都被衝淡些許。
顧眉走後,顧唯棟立在窗前好一會,直到大夫進來提醒他該吃藥,這才回轉身子。
對於這藥湯,原本他並不放在心上,也吃得不是那麼情願。
隻是如今,還是得好好養身體才行。
擔憂再多,都是無濟於事,還不如先養好身子。
過去五年,因為他的事讓女兒獨自承擔五年,如今他在,自是不能再讓女兒受苦。
用藥後,顧唯棟叫了照顧他的老嫗:“我知你們主子必然在山莊裏,轉給他一句話,若願意,來見我一麵。”
當年他記得豫章王世子曾到禦前求賜婚,相中的就是自己女兒。
恰逢那時景升太子也在禦前,聽到豫章王世子的求娶,還曾打趣地說已經將姩姩定給賀蘭宴。
豫章王世子自是無功而返了。
這事當時他並未放在心上,那之後豫章王世子也從沒表現出異樣,也就漸漸被他忘記。
如今想來,豫章王世子今日能做下囚人的舉動,也離不開當年的那個因。
再說賀蘭臻,這些日子他人雖然在山莊,但人卻很虛弱,當日雖將顧眉父女帶離傲月軒,卻也受到賀蘭宴那些暗衛的圍攻。
聽到老嫗傳報顧唯棟的話時,賀蘭臻正由大夫幫他換傷藥。
當即,他叫大夫將傷口包紮好,換了衣裳,整好儀容,讓人抬到顧唯棟居住的院子外。
“停下。”賀蘭宴吩咐轎夫停下,艱難地站起來,下了軟轎,阻止侍衛上前攙扶,獨自進了院子。
推開虛掩的門,他看到老者背對著門,雙手背後,微微仰麵,正靜靜地看著窗外。
他須發蒼蒼,身上一身灰衣,聽到聲音,轉身望過來。
那目光溫和又隱含蒼勁力道。
在他臉上停了停,“和前些日子見時,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他的聲音也是儒雅溫和。
賀蘭臻進了屋子,腳步緩慢,每一步都仿佛在思考般。
“你要見我,想要說什麼?”
他沙啞著聲音問道。
顧唯棟含著幾分淡淡慈和的笑意,同他說道:
“感謝世子找人為老朽調理身子。隻是,若是我的女兒與世子起了什麼紛爭,若是她對不住你,你可以同我說。”
“子不教父之過,望世子給老朽這個教導女兒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