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不是太過在乎了世俗,又豈會淪落至此?
“嵐兒,好好珍惜楓兒那孩子。”秦姚目光溫柔慈愛,撥弄開龔青嵐黏在臉頰上的發絲,輕笑道:“母親是個沒有主見的人,而你就是太有主見了,有時未必你就真的能摸準了對方的心思。夫妻,是比父母還要親近的人,既然能對母親說,為何就不能與楓兒說?何必藏著掖著,相互的揣摩對方的心思?有什麼話,敞開了說,也少生出許多的不如意。”
龔青嵐微愣,母親這是在提點她。想著齊景楓這幾日的舉動,嘴角漾著一抹淺笑:“女兒曉得了。”
兩人說了一會子話,便是沒有見到了沈長宏。秦姚蹙眉道:“他這是去哪裏了?”
“大約是嫌咱們聒噪得厲害,逛園子去了。”龔青嵐輕柔的笑道,隨即,意識到梨園太妃今日在舉辦宴會,宴請了許多名門貴族夫人與小姐,生怕他走錯,會誤闖了去,臉色微變:“母親,我們快快去尋。”
二人一前一後的四處尋找,問著當值的丫環奴仆,沈長宏朝哪個方向而去。
當聽到他是去了梨園的方向,龔青嵐心一緊,焦急的說道:“不好了,母親,將軍去的地兒,太妃正在宴請女眷。他若闖進去,怕是不能善了了。”
秦姚心中一驚,不禁加快了腳步。
而沈長宏請奴仆引路,帶著他去尋齊景楓,一路走來,安安靜靜。突然,便是聽到一陣女子的歡聲笑語,臉色一沉:“帶錯路了!”
奴仆臉上露出諂媚的笑:“這位爺,這裏是去往世子爺所在的藏書閣。裏麵的女子笑談,是太妃在宴請貴女。我們從門口的小道繞過去,便是了。”
沈長宏目光凜然,渾身散發著冷氣。手指微動,一片樹葉飛射而出,劃破了奴仆脖頸的表皮:“你若撒謊,下一片,就是割破你的喉嚨。”
奴仆下的腿一軟,跪在地上求饒道:“奴才該死,奴才糊塗了,帶爺走錯道了。”說罷,便要領著沈長宏往回走。
這時,院子裏傳來一道尖利的嗓音:“太妃娘娘,聽說你們府中的世子妃,是個破落戶?這樣窮酸底下的身份,豈不是辱沒了燕王府?何況,成婚都將近半年,一個蛋都不曾下,還不許世子爺納妾。倘若是我,早就按個善妒的名頭,將她送到庵廟裏去。”
太妃但笑不語。
另一個看著自家的女兒,笑道:“都說娶妻要門當戶對,到底有身份教養的女子,都知書達禮。我們姐兒成婚一月,便懷有身孕,主動將她婆婆送來的丫鬟開了臉,這不,其中一個通房也是有了身子。女子要識大體,賢惠淑良,這樣才能給夫家開枝散葉。門戶底的,配的也是寒門妻,養家糊口都是問題,哪有銀子養小妾?適才那些破落戶,不會注重的調教女兒,難免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麵。”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將龔青嵐貶得一無是處。
沈長宏氣得臉色鐵青,幾個箭步便是入了院子,鷹眼一般銳利的掃過眾人,冷笑道:“我的女兒,也容你們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