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望望的媽媽 落憶的無奈 (1 / 2)

隨著病房裏鮮花的越來越多,路誠的笑容也越來越多,他樂觀地說。這是一個解脫,對於有太多壓力的他住院是一種解脫,阿門,可憐的人。望望也總願往這裏跑,並很快和路誠混熟。

他的七大姑八大姨不常來了,於是在路誠打完針的時候,望望就和他鬧。路誠說望望是快樂著的小鬼,他也曾說過,他最怕的就是安靜,因為一安靜就容易想太多,一想太多就容易神經質。

這一天,對麵的病房找上門來,嘴裏罵罵咧咧地說我們太吵,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愣住。落憶,沒錯,是他。即使頭發已染回黑色,也掩飾不住他全身上下的敗類相。

估計他也看到了我,挺不自然地笑了下。那場麵用“尷尬”形容絕對恰當。他沒再找麻煩,推上門後走了。

隻感覺到納悶,落憶那敗類全身上下啥都不少,來醫院幹什麼?猛然又開悟,可真笨哪,是來醫院看人來了。

望望在一旁獨自喃喃道:“我認識那小子。”他又跟我說,姐姐,我出去下好嗎。

我沒有阻止他,有他在真的挺鬧心,我知道路誠的病需要安靜。我沒有多想望望出去要幹什麼。

路誠表情微微笑,帶著溫柔的調調說:“木棉花,開放的季節到了。”聽到這句話我稍有憂傷,是啊,待到木棉花都開好了的時候,路誠手術的日子也快到了。我是在北方的城市,從來沒看過木棉的,好想看到它。

我們都覺得那是個有性格的樹。花與葉永不相見。

我好想看看它,我無法用語言形容我幻想中的木棉花究竟有多美好,但我相信,木棉花要比我想像中的美麗得多。

就在這時,便聽到門外望望的尖叫“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我趕出去時,落憶正拉住望望胳膊,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我拉過處於掙紮狀態的望望,並問落憶,你怎麼欺負小孩。我是真的很生氣。我最討厭以大欺小了。學校裏老師收拾學習不好的孩子就是這樣。

落憶表情特無辜地說:“你小弟闖我媽病房,我媽她病很重,在氧氣罩下才能呼吸,萬一出什麼事你兜得起嗎?”望望扭動著身子還想掙脫,我緊緊拽住他。他低聲說,我要去廁所。我條件反射似的把手鬆開,看到望望跑遠的背影,“快回來啊”咽在嘴裏沒說出來。

回去後,路誠問我出了什麼事然後他若有所思說:“望望能和那女的有點什麼關係呢?”

那女的能不能是望望的媽媽呢?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一個臉上塗著很厚一層粉的女的進來,手拿著路誠今天需要的第二瓶吊瓶,路誠的手上,針眼一個又一個,那應該是什麼的見證吧?

他問我:“丫頭,在學校混得怎麼樣。”我回答說:“別提了,都快被口水淹了。”

於是我給他講,女生們關於他的話題是多麼頻繁,就像垃圾隨處可以撿到。他聽著便長長歎口氣,不知為什麼。

隨後是相當長一段時間沉默。沉默過後路誠說,去看看到望望吧,他怎麼還沒回來。

隔著玻璃看對麵屋裏,沒有望望,我便一路狂奔到二樓,廁所裏也沒有望望,一個正向裏走的男的像看猴子一樣看我。我說聲對不起便跑出去了。

望望在哪裏?一首兒歌一直在腦裏回蕩:一座房,兩座房,高高的樹,白白的牆,寬寬的門,大大的窗……

醫院的後院裏,我看到望望和落憶站在一起,他們在說話。我藏在樹後,爭取能聽到些什麼。

——求你,讓我和我媽說幾句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