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才知道,望望的親媽媽是煤氣中毒,等我知道,已經出殯很長時間了。她怎麼涉足落憶的家庭,也沒興趣去知道了。
這些不幸的家庭。能遇到一起也真夠不容易的。
可是別的事情和我沒關係,我隻擔心望望。可還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們現在的家庭和睦,也該滿足了。
望望在那天想見到媽媽哭鬧一陣後就平靜下來了。他還是總想回去看看她,誰都沒告訴媽媽已經不在了。永遠看不到她了。
隻是說還有一段日子,要沉澱一些時光他們才會相見。
首先,你要好好長大,成為一個明媚挺拔的少年。我的媽媽這樣告訴他。他就永遠活在期待見到媽媽的時光裏麵了,媽媽不會消失,還在城市的某個地方期待他回家。
這也是個幸福的童話故事。
說不定在望望的夢裏媽媽還在溫柔的抱著他同他說話呢。
她一直都在。這是我們全家一起編織給望望的童話。
同時,離路誠手術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我會在清爽的黃昏與他去散步,每天每天。他的心態也越來越坦然,期待眼睛治好後,回到學校再創輝煌。我問路誠,為什麼我是這麼不願意去上學。是啊,成績一團糟,性格怪避又愛耍小姐脾氣。
他在我的頭上輕輕撫了一下,然後說,丫頭,我再不許你這樣任性了。雖然這些天在這兒安靜的呆著,我好像能理解你為什麼不願去學校了。他笑了。
我默默點了點頭,同時也在想,我的生活都可以算上無為人視了,隻有路誠在乎我,也隻有路誠的在乎,才是我的在乎啊。我多怕,這種美好是稍縱即逝。我抬頭,聆聽鴿鳴。
十四歲了,該學著成長了。
我在想,我常常也想。我一直是以一個小混混的頹廢形象出現的。路誠對我的好,是以施舍的方式嗎?
“肖若兒,其實你真的很明媚。相信,一切都會好的。”我很感動,路誠的惦念,是真真切切存在著的,可是,他說的這句話,應該我說給他的才是啊。此時此刻,他比我需要愛。
春天快要來了。看天邊那一絲浮雲,和路誠的瞳孔一樣好看。有笑容在他的臉上蕩漾開去,純潔得像個小孩子。我們都沉默著,空靈的寂寞觸手可及。
其實,我最渴望的,就是別人對我好。不用太強烈的,隻是一點點就夠了。路誠,有時我真想逃離你的世界,你的世界太美,我無足奢望。你的輝煌襯托出我的一無是處。我的城牆總是有寒冷襲擊。我好怕,奢華的風景總會把垃圾拋棄,所以我想要逃離。
狗尾巴草,怎麼能與曼陀羅並列在一起?
多少次與他徘徊在這條小路上了,有天時地利人和相襯。與他的步伐,總是很一致,並總是保持很幹淨的距離。
“路誠,我希望有一天在城市之間流浪,背著我的吉他,擁抱風響。”
“傻瓜,你以為你的個性很偉大嗎?別人隻會笑話你是個神經質。”
“那麼,即便是這樣,路誠也願意陪我去流浪的對嗎?”
我想起來我和欲懺懺無數個奔跑著的下午時光……
路誠沉默許久,然後對我說,夢想與現實總是有很長一段距離的。你太天真了。我便有些黯然傷神了,悵然若失地想,也許我這個一無是處的傻瓜終歸要一輩子碌碌無為了。我真的想過要逃脫,到達一個在乎我的領域。
我又悲觀了。這真不好。
我告訴路誠,我交了一個朋友,玩搖滾的。他遊離在各個城市之間,那種自由是我向往的生活,我想和他走。
我的手便被他緊緊拉住,那是我無法掙脫的力量。他幾乎快是喊起來:“肖若兒你和我保證過不去酒吧的,你為什麼還是這樣放縱你自己?與玩搖滾的混日子相當於自殺你明白嗎?你別再去找他們了。”
我在心裏暗暗好笑,我媽都管不了我,你一個小屁孩管得著我嗎?我想說他,你這個被老師捧在手裏的寵兒怎麼能感覺到受排擠的滋味。我雖然看到望望能燃起一切美好的念頭可是一到學校就難受。他們在逼我,一直在逼我好不好。可說出來的話卻是:“難道不好嗎,對於我和我媽都是一種解脫。”
“你傻呀,你剛認識那個男的幾天呀你就真的想和他走。那幫玩搖滾的沒一個好東西,萬一半路上把你禍害了把你賣了,或者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