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廁所時,正路過媽媽的房間,忽聽見裏麵有很小聲音的對話。好奇心促使我趴在房門上很仔細地聆聽。“這孩子必須得管了,宙事若是一傳出去,別人不笑掉大牙才怪。”
“算了,波豪。沒那麼嚴重,起碼她還是個孩子。”
“孩子,孩子,你總是這麼說。還不夠麻煩麼?前一陣成天不著家,去看班裏的男同學。然後說走就走,發生這麼大的事也不親自打電話給家裏。也太沒教養了吧?”
我一下子愣在外麵了,一定要按他們所說的那樣去辦事,按照他們所劃定的範圍去生活,才可讓他們滿意嗎?大人們的想法有時候真的是很奇怪。
聽到這裏就好了,接下來所說話的內容,猜都能猜到了。
潛意識裏久久不肯入睡,是有原因的。我在等電話,路誠的電話。已經快到淩晨一點了,我想他也許早已睡去,因為疲憊而錯過和我說晚安呢。可這種情況,從來沒發生過。
還是忍不住把電話撥過去了,那邊好久後才接通,“路誠……”意味深長地低聲喚了一聲。
“肖若兒。”那邊也是用同樣低的聲音。
“我回來了,我想見你。”
“手術提前了,也許近幾天不可以,但願我們會快點兒相見。”
“為什麼會這樣?”
“再說吧。還有,也許這幾天不能打電話給你了。晚安。”
手機屏幕上顯示通話結束了,我淚喪地拿著它,並悠悠地對著它說:“本應該有太多話題的,你為什麼這麼著急?”
是你最起碼也應該問一下,事情進展的情況啊。何況你不是別人,你是路誠,是我的半個生活啊。因為這一個電話,我失眠了。
雖然我也有錯,在你最需要關心的時候,離家出走了。沒陪在你的身邊。
但我回來,就是補償這種感覺的。你不要躲著我,不要離開我。我們的心越來越遠了。
裕懺懺呢,想必此刻正在夢中殺人呢吧?也許睡相相當不雅觀,會流口水吧。一想到那熊樣兒我又笑出聲了。
這時有很輕的敲門聲,我說:“進吧,門沒關。”穿著不合身的睡衣,手抱著一隻毛絨玩具熊的望望出現在門口:“姐姐,我和你睡吧,這樣我就不會夢到鬼了。”
我無奈地翻身下床去,利落地鋪了一張地鋪。“姐姐,你叫我睡地上?”
“哦,不是,你睡床上,我在地上。”
“不行,你要和我住在一起。”望望已經跳到床上,毛絨玩具熊已被他隨手扔到一邊去了。他把身體往一邊挪了挪,招呼我過去。
我隻好收起地鋪,再扔過去一個枕頭給他。待我躺下,他把嘴貼近我的耳朵說:“姐姐,有件事情,你可能永遠不會知道。”
他賣了個關子繼續說:“你是天賜給我的。”
“天賜?”
“我好想有個姐姐啊,所以我一直都在真心真意祈禱,於是天都被我感動了,你來了。”
“好了,睡吧。”說著話的時候眼睛已經是閉上了的。若所有珍惜的理由都像這樣,那該有多好。簡直就是童話。望望的胳膊將我的腰環住,我都不能翻身了。唉,真是個很難纏,卻又是惹人憐的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