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看,人畜無害。
再看,隻覺此人如一潭深水,深不見底。
能夠在曹典史與喬縣令兩人的夾縫中生存下來,並且同時與喬縣令、曹典史保持良好關係,足可看出此人的本事。
聶主簿眼觀鼻,鼻觀心,坐在那兒沒什麼表情。
如同一位入定的老僧。
曹典史是最後一位入場的。
“抱歉,曹某有些急事給耽誤了。”
曹典史衝著喬縣令與聶主簿拱拱手。
“曹縣丞身兼數職,日理萬機,忙不過來很正常。請入座吧。”喬縣令話裏有話。
如果可以,他怕是很想把曹典史的官職卸得一個不剩。
聶主簿則是衝著曹典史微微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三位主官坐定後,案件審理開始。
喬縣令一拍驚堂木,威嚴的喝問道“堂下所跪何人?所為何事?”
“小民張年,今日前來縣衙擊鼓鳴冤,是要為我侄兒討回一個公道。就是這個官吏,昨晚帶人夜襲臥牛鎮張家,不但抓走了我們張家的族長張萬勳,更是殘忍至極的揮刀砍殺了我侄兒。嗚嗚……救青天大佬爺做主,替我那橫死的侄兒討回一個公道。”
老頭五十多歲的樣子,跪伏在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這麼好的演技,可惜沒生在後世。
否則,什麼奧斯卡金獎,好萊塢影帝之類的大獎,絕對拿到手軟。
“戶房書吏周文景,張年所訴之事是否屬實?”
喬縣令喝問道。
“稟縣尊與聶主簿、曹縣丞三位大人,張年所訴,基本屬實。”
周文景的話音剛落,全場一片嘩然。
張家之人大喜,圍觀者則是議論紛紛,對著周文景指指點點。
坐在左上方的曹典史禁不住多看了周文景兩眼。
這小子莫非腦子被驢踢了?
怎麼如此輕易便承認自己是殺人凶手?
曹典史納悶歸納悶,嘴角卻是露出殘忍笑容。
隻要這小子承認就好。
就算有著喬縣令庇護,一個秋後問斬跑不了。
“周文景,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公堂之上無戲言。”
喬縣令心裏那個急啊。
這可是殺人的事情,怎能當眾承認?
在公堂上被告親口承認,神仙都救不了。
“下官非常清醒,張年所述之事,基本屬實。下官昨晚確有帶人前去臥牛鎮捉拿拖欠稅銀的張萬勳。當時張家大量族人阻攔,情況凶險,下官言明身份,表明立場,一再聲明張家族人這麼幹是阻撓官差執行公務。可是張家族人非但不聽,反而更加囂張。、
無奈之下,為了把張萬勳成功抓回縣衙,繩之以法。也為了保護二十幾個衙役的安全,下官隻能拔刀斬斷一名攔路者的手臂。”
周文景陳述著當晚發生的事情。
“就算我們攔著不讓走,你也不能殺人啊……你這個惡魔,草菅人命……”
張年悲聲痛斥。
“我什麼時候說過殺人了?還是說,你一門心思想給我扣上殺人犯的罪名?”
周文景大聲反斥。
“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我昨晚隻是斬斷了一名阻攔者的手臂。現在張家卻一口咬定我殺人,這口黑鍋我不背。為了自證清白,為了還死者一個公道,下麵請大家一起跟我看這具屍體。”
周文景猛地將覆蓋在屍體上的草席扯掉。
死者為大。
古人講究的是人死以後不能見天,所以要用白布或者生前睡過的草席蓋在臉上。
“崔班頭,昨晚你與周某一起去的臥牛鎮,想必還記得我砍斷手臂之人的模樣。是這人嗎?”
周文景問道。
崔玉定睛細看,露出猶豫表情,這是擔心對周文景不利。
不敢指認。
所以才會吞吞吐吐。
“如實指認就行了。真的假不了,假的也不會變真的。”周文景說道。
“沒錯,這具屍體就是昨晚被您砍斷右臂之人。”
崔玉硬著頭皮大聲道。
“很好。你們也與周某一起去了臥牛鎮,皆可證實,這人就是周某砍斷右臂之人,是嗎?”
周文景的目光看向其它快班衙役。
“確定就是這人。他的濃眉給人印象極深。”
有衙役大著膽子說道。
“人已經確定了。下麵我會讓屍體說話,讓屍體親口告訴大家,誰才是真正殺他的凶手!”周文景盯著張年邪魅一笑。
嚇得張年連連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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