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二十年春,青州山水如畫,正是踏青好時節。
此時的王家院中卻亂作一團。
起因是王家小姐王月盈本應在兩個月後嫁去京城江家,但她在這時同青州潘家公子有了私情,死活要嫁給潘從風,昨個兒開始竟以絕食表決心。
“月盈還是什麼都沒吃?!”王老夫人眉頭緊鎖看著原封不動拿回來的食盒道,老嬤嬤點點頭,擔憂的說:“昨兒個小姐就沒吃,今日又是粒米未進。”
王老夫人扶額歎息道:“先放下吧。”
王月盈是個被寵壞的富家小姐,她最知道怎麼做能讓祖母讓步。
王老太爺子嗣不旺,隻有倆孩子,一男一女,女兒名喚王茹,兒子是王樓,兩人相差六歲,雖同父異母但倆人關係一直不錯,王樓自幼喜歡跟著王茹,後來王茹嫁去西北,王樓為此還鬧了一陣。
王樓的母親便是王老夫人,她本是個妾室,出身小戶人家,沒多少見識,原想著這一生就這樣了,隻盼著王樓能有出息,可沒想到王茹走後沒多久她的母親便離世了,王老太爺便將育有一子的她抬了上來。
王樓年關剛過便帶妻子去了西北,王老夫人想到王茹在西北心中便十分不滿,但王樓說是一是要去看看兒子,二也是去拓展生意,這麼一聽她也不敢再說什麼。
老嬤嬤將食盒放下,見她麵前的吃食也未動,上前輕聲道:“老夫人,您得吃啊!您身子骨重要啊!”
王老夫人擺擺手,如今她哪來得食欲,昨天王月盈將自己關在屋中誰也不見,她站在屋外說了半天,最後隻聽得孫女哭著喊著說:“祖母你們就是想逼死我!”
這一句震的她腿發軟,回了屋子心裏很不是滋味,昨夜一夜沒休息好。
老嬤嬤見麵色發黃,不停的歎氣,心道這可不行,剛想勸解幾句就見管家快步進來,手裏拿著一封信道:“老夫人,老爺來信了。”
王老夫人一頓連忙示意管家將信拿過來,她拆開看了起來,越看這臉色是越差。
臨過年的時候王樓便囑咐王老夫人好好準備王月盈的婚事,走前又再三叮囑王老夫人莫要忘記此事。
今日來信說的還是此事,要命的是他還說會趕在月盈嫁人的當天趕回來送嫁。
王老夫人將信重重的放在桌上,眉頭緊鎖,心中煩躁得緊,為何王樓一走就出這事,她真是一個頭三個大,眼下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愁的發緊就聽門外丫鬟稟報:“老夫人,趙姨娘來了,說是有事要同您商量。”
她一想這趙氏是有主意的,便點點頭讓她進來。
趙氏娘家算是王老夫人的遠房親戚,當年也是在青州做生意,那時王樓一直沒有娶妻,王老夫人便威逼利誘的讓王樓迎趙氏進門,王樓拗不過便迎了她進門。
趙氏人到中年,還是將自己收拾的很立整,步履款款的走進了屋中,見老夫人眉頭緊蹙的坐在紅木椅子上,手邊攤著一封信,桌上的吃食也未動,便抬眼看了看老夫人身後站著的老嬤嬤,老嬤嬤衝她搖了搖頭,她心下便有了些計量。
趙氏低聲開口問說:“母親,可是老爺來信?”
王老夫人蹙著眉點頭,有些疲累說:“是樓兒。”
趙氏眼神閃了閃,王樓出門從不與她寫信,他的消息她向來也不是第一時間知道,這麼些年了從別人嘴裏聽到自己夫君的消息心裏還是堵得慌。
她斂起眼中的妒意,望著食盒惺惺作態的歎了口氣說:“這可如何是好,月盈現在不吃東西了,這要硬逼怕是要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