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夫人扶額口氣煩躁的說：“這些我會不知？”
趙氏眼珠子轉了轉道：“母親，此事妾身有一想法，不知當不當說。”
王老夫人抬眼看了看趙氏沉聲道：“這會了還有什麼當不當說的。”
這趙氏比王樓大四歲，當時她也是看不上的，但那時王樓剛接手王家的生意，根基不穩，趙氏承諾若能進王家，便鼎立相助王樓，以老夫人那淺薄的眼光，覺得此事對兒子幫助巨大，便不管不顧的讓她進了門。
趙氏眼睛一轉，身子稍向王老夫人靠了靠低聲道；“老夫人，可知那潘家曾與誰定過親？”
王老夫人聽得此言不由一愣，潘家？定親？
見王老夫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趙氏連忙說：“老夫人，咱院裏不還有位小姐～”
“沈霽月？”王老夫人說，提起沈霽月她麵上有些不快，“好端端的你提她做什麼？！”
趙氏提起的沈霽月此時正在王家宅子西邊的一隅給早些時日種下的花澆水。
“小姐，您是不知今早您穿這衣裳丁香叨叨了多久！”她身邊一個著淡粉色衣裙的丫鬟略顯無奈的看著她說道。
“哦？”沈霽月笑道，她身上穿了件洗的有些發白的麻布衣裳，但她並沒有因為這衣裳感到不自在，反倒覺得十分舒服。
王老夫人屋中，趙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的道：“沈小姐可是和潘家有婚約呐，而且我聽著那江家幾年前就沒落了，若不是老爺重諾，月盈又何苦嫁去。”
趙氏聲音漸低，王老夫人的思緒卻越來越清晰。
經趙氏這麼一提醒，王老夫人倒是想起來此事了，心中有些懊惱自己怎麼把沈霽月給忘了。
王老夫人撇撇說：“沈家當年出事留那丫頭一人，若不是樓兒心善，她現在也不知會被賣到哪去！”
趙氏接下話茬說：“不還是您心軟點了頭，這麼些年看她就窩在那院子裏，想來她是想過平淡生活的，若是她此次能嫁去京城，離開這傷心地，也算是一樁好事。”
聽趙氏這麼一說，王老夫人覺得確有幾分道理。
“可沈霽月倒底不是王家人，潘家同沈家有婚約，月盈嫁過去能行嗎？”王老夫人心頭還有些猶豫。
趙氏眼眸一挑，像是早就考慮過這些的樣子有些得意道：“老夫人莫要擔心此事，到時候便說沈霽月得知月盈同潘公子有情，有意成全即可，那潘家也不會說什麼，不然她沈家出事這麼久，潘家也不會一直無人過問，至於沈霽月是不是王家人不重要，江家沒落，隻要是從我們王家出嫁，嫁過去誰管她到底姓什麼。”
王老夫人眼中精光一閃，她想到這幾年的確未見潘家人來過，如此說來這的確可行，但她心中多少還是有幾分猶豫，如此行事必會惹得王樓生氣。
趙氏捕捉到她麵露猶豫之色，又道：“老爺到時候知道了老夫人的良苦用心，一定會理解的，況且咱們家月盈自小沒出過遠門，去那江家受了委屈咱們也不知道啊...”
這句話算是切中了王老夫人的要害上，王月盈自幼便跟在她身邊，若是眼睜睜的看著她嫁到龍潭虎穴去，也是萬萬不能的。
王老夫人心頭的那一抹猶豫在趙氏的話裏話外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她越想越覺得此事可行，心底的淤堵終於散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