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樓這幾日醒的時間越發的多,越發的長,從米湯也能吃些飯菜了,王子墨回去後,找了個時機便和王樓談起了青州一事,王樓到底是經曆過大風浪的,並沒有像王子墨那般猶豫,他思量一日,便跟柳嫣說了此事,他決意要離開京城,隻有這樣才能保住王月盈幾人在潘家的位置。
“我早就跟你說過,若霽月是男兒,恐怕你也比不上。”王樓決定完後跟王子墨感歎道。
王子墨苦笑著點點頭,她的心性確實非比尋常。
“霽月說的對,人在才是最重要的,我奮鬥了大半輩子,在鬼門關這一遭才看明白,霽月小小年紀便能悟到這些,實屬不易。”
王樓感歎後,恢複正色道:“潘家應是知道我活下來了,這幾日月盈來了不少信,再過幾日,你親自去一趟潘家,將她們都請回來。”
王子墨應下後,王樓輕歎一聲繼續道:“你和你母親趁這幾日,將青州這邊的家業整理一番,和那些掌櫃的都打一聲招呼,還有你祖母那裏,也去告訴一聲吧。”
“我明白了,”王子墨看著一直站在自己身前遮風擋雨的人如今這般模樣,心頭發酸,“我這會便去整理,父親您先休息。”說罷便垂著頭出了屋子。
“唉——”王樓重重的歎了口氣,看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柳嫣,“你可怨我?”
柳嫣突然笑了,坐到他身邊,拉著他的手道:“你在哪,家就在那。”
京城,乾一近來時常進出廷尉府,今日他麵色極為肅穆。
“大人,藏書閣來人了。”霍起進入詔獄中走到江雲亭身邊道。
江雲亭點頭示意他知道了,擺了擺手讓霍起先出去,他麵前是位老者,細細一看正是三皇子李謹在找的太子府舊人。
江雲亭沉聲問道:“你剛才說的這些,若是一日讓你到聖上麵前,你可能說的出?”
“嗬嗬——”尖細而奇怪的聲音在詔獄之中回蕩,“大人放心,老奴也苟活夠多年了,我日日都能夢到太子殿下,如今就想求個囫圇覺!”
“那便好,”江雲亭點點頭,看了看周圍,“先委屈你在這了。”
“大人說笑了,老奴是有罪之人,這才是一早便該待的地方——”老奴說罷笑著躺在了草墊之上,佝僂的背似是在這一刻都放鬆了不少。
藏書閣,江雲亭看著一臉肅穆的乾一,問道:“壞消息?”
“是,”乾一將手中的信箋推給他,“坤十的確還活著,隻是當初那證據的確沒了,沈大人臨死前囑托坤十一定要去西北告訴當時的將領真相,所以坤十才去了西北,他在西北也在找當年之事可是有其他的漏洞,可這麼些年一直沒有找出來。”
江雲亭看著眼前的信箋並不意外,他早已有準備,隻是沒了這個,他隻能自己去找個引子,將樁樁件件引出來。
乾一又道:“賑災糧的確被人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