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老同誌常年駐守難以和家人團圓,作為年輕人,又怎麼好搶這麼珍貴的名額,因此當兵這5年,他一次也沒有回過家。
電話裏的父母都是報喜不報憂,從不和他說家裏有什麼困難。
每次打電話回去,總是興高采烈的告訴他:
“大燦啊,屋頭的日子越來越好了,都是黨的政策好啊!你在部隊上,更是要嚴格要求自己,踏實當兵,誠實做人,維護軍人的榮譽。”
或者:
“今年子比去年多賺了1000多元。你爸買了個手機,你把號碼存上,以後就再也不用擔心找不人,接不到你的電話了……”
火車隻能把許大燦送到成都。要想回家,還要再坐近2小時的長途汽車到馬爾康轉車。
當兵前,到了馬爾康,就得在當地住一晚上,次日清晨7點10分搭班車回安寧老家,一天僅有一趟,錯過了就得再多住一晚。
但是五年後的今天,去安寧的車明顯多了。20分鍾之後,許大燦就搭上了去安寧的汽車,還是新型能源的大巴車,寬敞舒適。
歸鄉情怯,許大燦站在家門口,卻遲遲不敢進去。
他們家住的不是樓房,而是鄉鎮上傳統的那種院落。
上世紀90年代,父親用打工掙的錢,在原有的基礎上又蓋了棟2層的小樓,說給他將來結婚使用。
輕輕叩響了鋼化玻璃的大門,裏麵便傳來一陣激昂的狗叫聲。
聽聲音許大燦就知道這不是那隻從小陪他長大的大黃,許大燦當兵走的那年,大黃就已經老的快走不動了。
但等他走的時候,大黃愣是叼著他的運動提包,一路將他送到了車站;
大概,它也知道,這次分別,就是永遠。
狗叫聲終究引起了女主人的注意,在院內高聲的發問:“是哪個?”
門口的許大燦激動的無以複加,故意用搞怪的腔調叫喚:“查水表!”
腳步聲由遠及近,越來越顯得急促。
院門“咣”的發出一聲巨響,裏麵的人像是直接撞到了門上,“吱扭”的門軸轉動聲過後,鐵門被人用力的拉開。
許大燦迅速整理著裝,然後立正、敬禮,露出八顆牙齒:“報告母親大人,許大燦光榮退伍,請您指示!”
他母親激動的緊緊捂住了嘴,好半天才撲到兒子的身前,一把緊緊的摟住了他:“真的是你回來了啊!我沒有在做夢吧?”
許大燦扶住母親的身軀,故作輕鬆的對她說:“媽,你沒看錯!真的是你兒子,我!”
看著大敞四開的院門,許大燦故意打趣母親說:“你不是說大門不能輕易開,除了農忙和來大人物,我跟我爸都隻配走小門嘛?”
母親抬手就在他頭上敲了一記:“你保家衛國,戍邊歸來,今天就是我們家最大的人物!”
還沒等許大燦高興,她就又連忙說道:“但是,隻限今天。還想要下次,就等你娶媳婦那天!”
許大燦頓時腦殼都覺得方了:“媽!我才第一天回家,屋都還沒進,你怎麼就說娶媳婦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