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森林中,圍坐在一起很安全,
哈桑與彙水同靠在一棵大樹下,手無力的抓著長官給他的手槍,他看了,子彈是半滿的,夠自衛就可以了。起碼如果真遇到虎狼,也比那起刀往上砍要省勁也更安全。
彙水半張著嘴巴,點點晃頭的睡著,這就和潘內特和自己剛認識的時候一樣,很害怕,很害怕。但起碼比他精神。也比他堅強。這麼不堅強,何為個男人,雖然他的年紀看起來也不會超過十七,但同為十七歲,潘內特已經可以獨立生活了,而他還天天喊著長官長官的,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長官在離開的時候,給他們留下了十塊壓縮餅幹,硬如磚頭,嚐起來隻有淡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微微奶香,並且,這一塊,若真的有必要,其實當武器遠比當食物更合適。
哈桑大嚼著壓縮餅幹,但每次一大口咬下,隻能勉強掰下一小口,吃起來無比的咯牙,若不是餓瘋了,誰會吃這個?也就老鼠磨牙會在此一試,但好似之前和彙水的對話中,能聽出他幾乎是天天吃這個。不過呢,這起碼也比吃土要強很多。
再吃了僅僅不到四分之一個拳頭大的餅幹後,哈桑就感覺到牙齒的劇痛,他吐出剩下的餅幹,今他作嘔。這不就這水根本吃不下去,更何況是這麼大一塊。
“還開槍麼?”哈桑問自己,之前的冒失害的自己被當成部落的公敵,然後現在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成問題,不想在碰上槍的扳機一下,但是為了自衛,這必須要碰的。
哈桑漸漸地閉上眼,精神開始恍惚,他困了,想睡會。
槍聲響起,群鳥紛飛,哈桑猛然驚醒,手槍的槍管溫熱,彈殼卡在槍膛裏,和地麵上一個嶄新的小洞一起冒出絲絲白煙,而他褲子的褶皺上,子彈摩擦的嘩擦的痕跡卻顯得突兀與萬幸。
哈桑拿起槍,拉開槍栓,將裏麵卡著的彈殼拔出,但是緊跟著,一股巨大的力將打上槍管,槍立刻脫手掉入了一旁的草叢中,而四周的樹林中,之前響起,現在僅剩回音的槍聲,格外清晰。
第二聲槍響在第一聲響起後不到十秒再一次響起,隨著子彈滑坡空氣所產生的嘶鳴後,又一個彈孔,留在彙水的腦後十厘米的樹皮上。
“又是他們。”哈桑顫抖著說道,抱住彙水再次趴下倒入一旁的草叢中,然後將之前剩下的那塊壓縮餅幹扔了出去,在樹叢的沙沙聲過後,一道亮光閃住了他的眼睛。亮如白晝,幾乎要刺穿眼膜的亮。
經過了極端的“白晝”,哈桑的眼前再次歸入黑暗,之前適應黑暗能看清四周大體事物的眼睛,此時的眼前就像是被一塊烏黑的黑罩所蓋住,無邊的黑。
他半爬起,又或者是爬躺著,姿勢他不知道是如何的,四肢仿佛在之前的高亮中失去了知覺,他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但卻不知道它幹了什麼。
右手被東西咯住,金屬質感微微暖意,是之前的那把槍,槍把上能隱約摸到一個灼熱的凹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