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你是從哪弄來的？”老頭眼神犀利。
姚文看到他臉上有種說不清的陰鷙，感覺很嚇人。
不過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姚文站起來就要搶：“你給我。”
老郎中借力打力，兩隻手指跟鐵鉗子一樣夾住他的手腕順勢一別，姚文慘叫一聲，左胳膊整個被扭到身後。在人家跟前，毫無抵抗之力。
老頭一手拿著紙包，一手捏住他的脈門，低聲喝到：“你知道這是什麼嗎？你是從哪弄的？你長了幾個腦袋？”
“草。”姚文來了狠勁：“你弄死我吧。”
老頭手上稍稍用力，姚文就感覺如螞蟻噬身，渾身關節又酸又痛，那個痛苦根本沒法形容。
老郎中眯著眼：“行啊，小二，出息了，這樣還不服軟。”他手上慢慢又加了力氣。
姚文疼得情不自禁“哎呀哎呀”慘叫，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鬢角往下淌。
這時，屋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姚姐姐的聲音響起：“小二，你咋了？”
老郎中鬆開手，把紙包扔給他，低聲道：“你好自為之吧。”
姚文趕緊把紙包塞回懷裏，此時門簾挑動，姚姐姐走了進來：“小二，我在外麵聽到你叫喚，咋了這是？”
姚文擦擦頭上的汗，上了炕，支支吾吾：“沒，沒事。就是傷口有點疼。”
“姚大姐，這是開的藥方，上麵有敷藥的計量和時辰，照單拿藥即可。”老郎中麵色平靜如水，一字一句說著。
“哎，謝謝林先生了。”姚姐姐把出診費付了。
老郎中意味深長地看了姚文一眼，走了出去。
姚姐姐把他打發走了，伺候姚文躺下，她還有一堆活計要做，正要出門被姚文叫住：“姐，這郎中是什麼來頭？”
姚姐姐上上下下看看他，伸出手又摸摸他的額頭：“不燒啊，怎麼糊塗了？巷尾神醫林先生你不知道？你小子見天都有傷，是人家林先生一次一次過來給你開單子治病，你咋都忘了。”
“他一直就住在咱們巷子裏？”姚文問。
“呦，這我可說不上了。林先生在這住的時間比咱們都長，咱們一家人搬過來能有六七年了，我記得剛來時人家林先生就是這裏老地戶了。”
姚文沒有談性，側身向裏睡覺。姚姐姐看看他這個鬼樣子，歎口氣，出去上藥房抓藥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等他再起來時，外麵已經是黑天了。他餓得肚子咕咕叫，摸著黑出了自己屋。廳堂裏已經滅了火，羊湯鋪子早已收板打烊。姐姐那個屋子還亮著微弱的燈光，裏麵隱隱傳來劉老六睡熟的呼嚕聲。
姚姐姐聽到聲音，披著衣服舉著油燈走出來：“小二，你起來啦？”
“姐，有沒有啥吃的，給我餓壞了。”
“小點聲，別把你姐夫驚醒了。”姚姐姐到後廚忙活，不大一會兒端出一碗湯和熱乎乎的餅子。
姚文稀裏呼嚕一通造，不大一會兒吃完了。姚姐姐收拾好東西，就在廳堂裏拿出藥給弟弟傷口敷上。
看到姚文疼得呲牙咧嘴，姚姐姐低聲說：“讓你不學好。小二啊，以後別胡鬧了，跟著姐姐姐夫好好做買賣。咱爹媽死的早。老爹臨死前就這麼抓著我的手說，玲兒啊，你弟弟小，不懂事，你好好照顧他。
他老人家的話啊，就在我耳邊呢……”
姐姐的柔聲細語伴著微弱的火光在廳堂裏暖暖地飄溢，姚文也有些觸動，抬起頭看看這位姐姐。
姚姐姐也三十多歲了，眼角都是魚尾紋，常年的操持讓她老的特別快。
“小二，我和你姐夫這麼多年也沒個孩子。你啊，就是我們的孩子，你以後好好學好，我讓你姐夫把家傳羊湯的手藝都傳給你。以後你大了，姐姐再給你說門親事，我就算對得起地下的爹媽了。”
姚姐姐說著說著哭了。
姚文握住她的手：“姐，你放心吧，我以後肯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