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吸收知識分子。穀城舉人王秉貞、諸生徐以顯和潘獨鏊願意與農民軍合作,積極支持義軍,張獻忠與他們在一起研究軍事,尊王秉貞為謀主。徐以顯向獻忠講述孫子、吳起兵法,也受到重用,讓他參與密謀,訓練士卒。
此時,張獻忠是楚豫十五家農民軍的首領,在義軍中頗有威望,也最具實力。他的這一做法,直接影響到當時義軍的去從。隨著他的受撫,一股受撫風在義軍中蔓延。七月十五日,順義王在河南信陽受撫,明政府發他免死牌9500張。同月,羅汝才九營盡集於河南永寧(今河南洛寧)山中,向熊文燦乞降。羅汝才的實力僅次張獻忠,所謂九營,大凡指活動在鄖陽的羅汝才、一丈青、小秦王、一條龍張立四營,與活動在均州的過天星惠登相、興世王王國寧、托天王常國安、楊友賢、王光恩五營。
到了十一月,由於清兵入犯,京師戒嚴,明政府急調洪承疇、孫傳庭率兵勤王,東出潼關,路經河南。羅汝才等部由於元氣受到損傷,正在內鄉、淅川山中休整,見官軍東出潼關,誤以為前來進行新的大規模的討伐,便率領部眾南走,向湖廣轉移,從鄖陽亂流水淺處渡過漢水,經均州突至房縣,在城外西關安營紮寨,利用總理熊文燦招撫心切的有利時機,派人到武當山脈的主峰太和山軍營請降於太監李維政,表示願和官軍休戰談判,希望能簽訂一項“無相侵害”的盟約。針對房縣兵少將寡的實際情況,以及知縣郝景春既不敢言剿又不敢信撫的兩難心理,采取坐困之計,讓部隊屯駐房縣郊區,控製城中樵采者出入通道,搜掘城鄉大戶窖糧,晝攻夜襲,以飽困饑,以多困寡,切斷與外部聯係,使援兵、塘報不能互通信息,從而對熊文燦形成壓力。
李維政請示熊文燦。熊文燦得知後,立遣差官至房縣直接與羅汝才交涉,又指示地方官嚴申不許挑釁打仗之禁,並將擅自開釁、阻擾撫局之縣官郝景春題參議處。
從談判開始到結束,羅汝才始終具有主動權。官方每次差官前來,行至中途,即被羅邀請到營中,酒宴招待,宴後即向差官饋贈禮物,使其滿載而歸,直接返回襄陽。郝景春多次向熊文燦訴說差官受賄事實,而且一再密察賊情,痛陳房縣空虛、危急情狀,熊文燦聽而不信,依然根據差官的報告行事,和談照樣繼續進行。經過數日磋商,按照無相侵害的原則雙方達成協議,簽訂條約十二款。這十二款條約的具體內容,現已無法盡知。根據郝景春給熊文燦的曆次察報推測,大致有這樣一些內容:農民軍在駐屯地區和官軍休戰,相互遵守盟約,無相侵害;羅汝才退出房縣西關,紮營於離縣城三四十裏處;協議規定自訂約後第三日起,農民軍不得自行在鄉下“打糧”;官方開集貿易,允許農民軍和商販自由交易,不得從中阻攔等等。條約簽訂後,羅汝才、一丈青、小秦王、一條龍四營駐在鄖陽,惠登相、王國寧、常德安、楊友賢、王光恩五營駐在均州。
羅汝才九營受撫後,與明方實行休戰,但不受明軍編製,不受其調遣,不解散軍隊,不食明政府的軍餉,仍然保持獨立自主的立場,一麵練兵,一麵耕種。九營駐地同穀城的張獻忠連成一片,一唱一和,擁兵自恃,徘徊觀望。熊文燦令其遣散部眾,接受統一調遣,率部從征,他們表麵上應承,實際上卻不執行。
熊文燦一貫采取欺上瞞下的手法,以羅汝才等九營“俱而就撫”的虛飾奏聞,還故作姿態地向朝廷求情“請貸其罪”,授羅汝才遊擊將軍官銜,並在迎恩官署大擺宴席,宴請羅汝才等。他以無比的喜悅向朝廷奏報:臣兵威震懾,降者接踵。十三家之賊,九部已經受撫,隻有革裏眼、左金玉及馬光玉三部尚稽天誅,或歲月平也。這全是自導自演的騙局。
張獻忠與羅汝才是當時起義軍的兩大主力。他們的相繼受撫,標誌著明末農民起義進入低潮,使明朝政府有可能縮短戰線,集中兵力對付尚在繼續進行反抗的起義民眾。
這年十月,堅持戰鬥的李自成在潼關南原遭到洪承疇、孫傳庭襲擊,損失慘重,僅剩下18人,遁入商洛山中。出於無奈,李自成帶著百餘人翻山越嶺,穿過山間小道,來到穀城,希望能夠得到張獻忠的支持。羅汝才也從房縣趕來參加了這次聚會。張獻忠對李、羅的來臨,表示歡迎,與之飲酒款待。酒至半酣,張獻忠撫著李自成的背,意味深長地說:“李兄!何不同我一起,暫住於此,以待時機。何苦仆仆風塵,到處奔走!”李自成平靜地微笑道:“不可以!”由於羅汝才的周旋,避免了農民軍領導集團間的廝殺。李自成在穀城停留了一個多月,與張獻忠等商量了些什麼,不得而知。臨行時,帶走馬500匹,還有衣甲等物。這對李自成來說,也算是一種安慰!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