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獻忠還利用宗親關係與明內閣首輔薛國觀掛鉤。他在自己軍中找到一個姓薛的部下,其人與薛國觀是叔侄關係。因是一隻眼,軍中都叫他薛盲。他通過薛盲給薛國觀送去大禮,薛國觀收了大禮,便在朝中替張獻忠說話,說張獻忠來降是真誠的,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由於薛國觀這樣說,再加上薛的手下多收有張送來的賄賂,也就不再說獻忠如何如何。這樣,從內閣首輔到軍務總理都在替張說話,而且他們都還想從中得到更多的賄賂,便對張獻忠的要求不能不給予滿足。張獻忠自信地說:有文燦主於外,國觀主於內,就撫之事,可以萬無一失。
張獻忠受撫後,始終保持自己的獨立性。從表麵上看,他停止了對明朝的反抗,對明朝的官員十分敬重,“跪拜有禮節”。熊文燦派兵部主事包鳳起前往閱兵,目的在於了解張獻忠部隊到底有多少人馬。張獻忠接到這一命令後,積極進行準備,對包的到來表示熱烈歡迎。閱兵時,部隊走過閱兵台後,立即另換服裝給後續部隊。這樣多次反複,使包鳳起以為部隊數量就是很多,索取10萬之餉並非虛報。閱兵之後行賞,已是慣例。而包卻沒有這樣做,張大不以為然,大發雷霆。當時在場的明治院都禦史李成章擔心矛盾由此而激化,連忙出來圓場,說第二天行賞。誰也沒有想到通過這次閱兵,包竟然與張獻忠、李成章三人結為兄弟。巡按禦史林銘球代表熊文燦前往穀城察看,張恭敬有加,林銘球滿意而歸。回去後,也大講張獻忠的好話。熊文燦因從中收取了大量的賄賂,而興奮異常,陶醉於勝利歡樂之中,忙於上奏朝廷為張獻忠請官,請餉,請關防。
牢牢掌握部隊的領導權。軍權的核心是領導權。張獻忠受撫後,名義上交出了兵權,也就是說受撫後的這支部隊歸朝廷所有,總理熊文燦也千方百計地要收繳他的兵權,多次調動他的部隊離開穀城,但他始終奉行四不政策:不奉法,不放兵,不應調,不入見製府,這四不的核心,便是部隊的領導權始終掌握在自己手裏,排除不時出現的解除與削弱張獻忠兵權的幹擾。自從他被安置在穀城之後,熊文燦派張大經前去接管,又讓張大經到張的部隊裏擔任監軍,軍中有什麼重大決策和行動,都需與監軍共同商定。而張獻忠則不許張大經幹預軍中事務。當時,穀城駐有一支雲南騎兵兩千人的隊伍,將領是龍在田。其人善用鳥槍,能取人於百步之外,人馬俱能洞穿。他的部下有個叫獨牙象的,是雲南一個土司,英勇善戰,無人能夠敵擋。獻忠心裏有些犯疑,主動與龍在田結交,經常來來往往,贈以金銀珠寶,而暗中則派人在荊襄地區四處散布流言飛語,說龍在田的部隊擾亂地方,當地的紳士聽到這個消息,紛紛議論,並向上級官府提出請求調離龍在田。朝廷采納了這一建議,詔令龍在田統兵返回雲南。龍在田離開前,張獻忠給予厚贈,特意派人護送龍在田回到貴州後才返回。獻忠興高采烈地說:“我所擔心的是馬上鳥槍的追逐,而今雲南兵已撤走,我若舉事,即使有急,再調雲南兵來,往返也得一年時間。”還有陳洪範以副將馬廷實、徐啟祚為耳目,領兵120人戍守穀城,監督張獻忠的行動,張獻忠通過各種手段,打拉結合,終於使二將不再成為陳洪範的耳目,而聽命於張獻忠的指揮調遣。
籌措軍餉。熊文燦在受降時,隻答應按2萬人給餉,張獻忠繼續提出要求,按10萬人之數撥發。熊文燦拿不出這麼多,但2萬人6個月的餉銀還是兌現了的。所以張獻忠就以籌措軍餉不足為名,派出部隊向地方鄉紳富戶征收糧餉,凡是抗拒不予交納者,立即懲處,直到殺頭。在沿河交通要道上設立征稅點,向過往商賈征收商稅。每月可以得到數千金的收入。為保障供給,派出商業采購隊,前往各地購買糧食和生活用品。在本地征糧,在穀城城下的漢水渡口征稅,補充自己的軍需,足以遮人耳目。
利用當時天災嚴重、饑民雲集的機會招兵買馬,擴大軍隊。當時河南災荒嚴重。湖北一帶也遭到災荒。從撫濟饑民、安定社會秩序出發,張獻忠大力吸收饑民參軍。其部眾增至10萬人。
認真訓練隊伍。穀城受撫後相對寧靜的日子,為張獻忠冷靜思考和研究兵法提供了機會,他經常同潘獨鏊等人研究孫、吳兵法和曆史上的軍事故事,探討操練埋伏、連弩、團營、方陣、左右營等作戰方法,以提高指揮水平和指揮藝術。他們組織軍民,開設兵工廠,製造三眼槍、狼牙棒等兵器來裝備自己,以增強部隊的戰鬥力。積極開展軍事訓練,堅持與實戰相結合的原則,將士兵十幾名分成一個小組,相互對打搏擊。他還以身作則,帶頭參加軍事操練,向部下作攀登雲梯攻城的示範動作,每日上上下下,反反複複,從不停息。這樣既提高了自己的技能,又帶動眾多士卒認認真真地進行軍事技能操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