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她就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病,奈何異悔始終認為自己是病,早晚都會有痊愈的一天,說久了,自己竟然也有一點兒相信自己會好起來,但是當看到異悔為了自己,身體也出現異樣的時候,卻無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怎麼不是?”異悔伸手將她的臉轉向自己,溫柔又固執道:“你隻是生病了而已,隻要是病,都可以治愈。”不待女子說什麼,又激動欣喜道:“放心,這一次的藥引,絕對可以把你的病治好的。”
女子看著異悔那明顯激動的神色,鼻尖微微一酸。“異悔.......”
“相信我,這一次是世界上最好的藥,若還是沒用的話,我答應你,我會放棄的。”異悔執起她的手,低頭在她長滿白色絨毛的手背上落下一吻,眉眼間的濃情讓女子不忍拒絕。“這是最後一次了。”
少主的血,塔拉族乃至全天下最尊貴的血,一定可以救你的。
異悔的目光落在女子那一頭已經全數銀白,再也找不出一絲烏黑的頭發,上,溫潤的眼中暗藏著讓人心驚的暴虐,此刻瘋狂的湧動著,最後歸於平靜,那雙黑眸卻暗沉得沒有一絲光亮。
完全沒有察覺到異悔的異樣,女子點點頭,一陣困意襲來。
異悔看著不到一刻鍾又要昏睡過去的人,眼中剛壓製下去的暴虐隱隱又溢了出來。下意識抿了抿唇,勉強勾起唇角,將她重新放回被褥中。“睡吧,一覺醒來一切都會好的。”見女子才剛沾枕就已陷入沉睡,異悔終於壓製不了心中長久以來因為擔憂焦慮而生出的暴虐,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極度的陰沉危險。
心愛的人每次沉睡的時間越來越長,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有可能下一次就永遠的沉睡下去,在睡夢中死去。
異悔緊繃著身體,克製自己心中狂躁的焦慮和暴虐,半響,若無其事地整理自己這段時間收集而來的東西,眼中卻有一股堅決。
少主的血,他定要拿到手!
不惜任何代價!
就算成為塔拉族的罪人,他也不悔。
時刻關注著莫宸爵動向的莫宸翼還有快馬加鞭往這裏趕的顧雲霄第一時間就收到了莫宸爵的動作,兩人都選擇暗中跟隨,打著趁亂將素昔接走的主意。
有江湖通天閣的眼線每時每刻傳遞上來的消息,莫宸翼對於素昔四人的動向一清二楚,但是在見到莫宸爵幾乎一刻鍾不停,而且直接追擊的方向直指素昔的所在地,自己在他們的路途中故布疑陣完全沒有任何效果的時候,隱隱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這種感覺,好像是有人在引路一般。
莫宸翼看著傳遞上來的消息,微微皺眉。
難道素昔身邊的莫宸爵的眼線?
莫宸爵瞬間將懷疑的目標定在了司玉卿和司徒極月忽然出現的護衛上,半響又搖了搖頭。
就算有內鬼,也不可能每時每刻避開素昔還有他的眼前傳遞消息,為莫宸爵指引方向。而且也不可能知道他在暗處做的迷陣。
那麼,隻有一個可能,莫宸爵的身邊有人十分清楚素昔的方向,但是......可能麼?
莫宸翼忽然想到了當日在城門前兩方對峙之時,莫宸爵肩膀上的蝴蝶,聽到這一次的追擊,那隻蝴蝶莫宸爵依然親自帶在身邊。而且態度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悠閑,完全沒有之前那種衝動易怒的陰翳。
一個隻會爭權奪利,舞刀弄棍根本就沒有風花雪月,吟詩作對的心思的人,忽然做什麼事情都隨身帶著一隻蝴蝶,這可不是一個正常的事情。
也就是說,那隻蝴蝶可能有什麼秘密,為這一次的追擊提供了很大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