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莞爾道:“這個主意好,在天津、青島、福州、廣州等地可同時展開行動,讓海軍看看我們陸軍的風采!”
本莊繁道:“這樣看來,我們大致可以這樣確定:一、在滿洲建立一個新的國家,為減輕日本的壓力,此國家采用共和國體;二、為支持滿洲建國,令在京、津、滬等地的我方人員製造事件,減輕我們在這裏用兵的借口,同時製造事件,使國聯關注的地點由這裏轉移開去。另外,也要電令京、津、滬各地順手打擊取締這些地方的什麼‘抗日委員會’;三、在滿洲製造輿論,讓人民懂得建立一個廉政國家的好處。我這樣總結可以嗎?”
“哈伊!”眾參謀異口同聲。
本莊繁道:“對哈爾濱等地的作戰由石原君負責。”
“哈伊!”
“組織滿洲新國家的工作由板垣君負責。”
“哈伊!”
“在京、津、滬、青島、福州、廣州等地的特別行動由土肥原機關長負責。”
“哈伊!”
“三宅光治參謀長負總責。”
“哈伊!”
溥儀已住進肅親王家裏,可惜善耆已死,他沒有能見到這位對大清忠心耿耿的親王。鄭孝胥父子已到沈陽去了,他身邊隻有祁繼忠和李玉亭,可是日本方麵又給他安了個貼身侍衛,叫工藤鐵三郎。
溥儀已經知道婉容和陳曾壽、榮源等被十四格格接到大連,可是許多天了,為什麼他們不來旅順和他見麵?
憲基改名金璧東,已是日本方麵的紅人,溥儀把他叫來,道:“皇後早已到了大連,為什麼不來這裏?你向日本人問一下。”
“我馬上問問日本人。”
金璧東見到上角道:“你們不許皇上自由活動,也不許他的舊臣來拜見他,說是為安全考慮,這都可以理解,可是皇後總該來這裏吧,川島芳子來這裏總是行的吧?”
“我問問總部。”
上角利一向沈陽關東軍參謀部發了電報,板垣指示:可以讓宣統皇後前往旅順。
婉容終於見到了溥儀,幾個月的分別,反而拉近了他們之間情感的距離,二人相擁而泣。
“哭什麼?這是高興的事,我們終於又見麵了。”溥儀道。
婉容看看溥儀眼中的淚花道:“就是,我們應該笑才是。”
可是,二人的淚水又滾湧而出。
婉容道:“我在大連急得瘋了,一會兒有人說皇上被關東軍暗殺了,一會兒又有人說是被囚禁了,那日子真是度日如年。”
“我在這裏確實不得自由,不知道日本人想幹什麼。該不會日本人選了溥偉了吧?他在老佛爺跟前的時候,就認為皇帝非他莫屬。”
“我們哪裏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兒?”
“別怕,我想一切都會過去的,他們正在商討國體問題,要建共和國,要我做總統那樣的官,我實在心有不甘。”
“皇上,別拗了,總統就總統、共和就共和吧,先安全了再說。”
“是的,我也這樣想,先穩定一下形勢再徐圖將來。”
“皇上,我真有不祥的預感,我們好像小鳥被日本人關進了籠子!”
“別這樣說,”溥儀雖然也這樣認為,但他不願承認自己處在這種地位,他心裏仍想著他的複辟大業,道,“日本人會幫助我們複辟的。”
這種時候,婉容也不再願意提起這個話題,道:“皇上瘦多了。”
“你也瘦多了,眼圈更黑了。”
“我更離不開大煙了,想戒掉恐怕很難了。”
“你身體不好,我……你就不要急著戒了吧——現在不要戒。等強健一些再戒不晚。”
這些話令婉容感動得落下淚來:“達令,我是你的羔羊。”
溥儀擁著她道:“你雖是皇後,可是跟著我受了這麼多的苦,連做女人最起碼的快樂也得不到,我已認識到這一點,我會注意自己的,我會治我的病的,我的病是後天得的,相信會好的。”
“達令,我……我有時實在是……”
“我理解你,無論外人怎麼說你,我是理解你的,達令……”
這一夜,兩人相擁而眠,雖沒有男女之事,但都感到無比幸福。
第二天早上,川島芳子來到婉容這裏。婉容正吸著大煙,旁邊站著溥儀。
“十四格格來了。”婉容道。
溥儀回過身來,他們已經見過麵,彼此也不客氣,但一向驕橫不羈的她,在皇上麵前變得特別溫順。她仍是那身西服,隻是腰身更顯細了些,更襯出胸部的高聳。
川島芳子道:“從今天開始,我就改為中國名字,我叫金璧輝。”
溥儀道:“你在日本方麵是有關係的,你可以說說,新的國家應當是帝製。”
“皇上,我一定會盡力的,咱失去的天下,就要快被奪回來了!”
門外有人叫道:“皇上,上角利一大尉有事見皇上。”說話的是工藤鐵三郎。
溥儀來到會客廳。
上角利一道:“根據軍部命令,皇後還是住在大連的好。”
“什麼!她隻在這兒過了一夜!”
“可是,這軍部的命令,不能更改!”上角利一斬釘截鐵!
“為什麼?”
“因為皇後在這裏有諸多不便,鄭君會向皇上解釋的。”
下午,鄭孝胥父子和羅振玉從沈陽回來了。
鄭孝胥道:“板垣參謀近日要親見皇上,為安全起見,閑雜人等一律不得在此!”
“皇後是閑雜人等嗎?”溥儀憤憤地道。
“可是皇後身邊的太監、老媽子等,皇上能說他們不是閑雜人等嗎?在這種時候,皇上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這是非常時候,絕不能功敗垂成!”
鄭垂道:“蔣介石派來了許多殺手,義勇軍也在各地神出鬼沒,不可不防。”
溥儀嚇得兩股戰戰,道:“隨你們安排吧。”
其實,鄭孝胥和羅振玉怕的是隨著婉容的到來,陳曾壽和胡嗣瑗也會到這裏,聽說陳寶琛也要來,這些人在溥儀身邊,不僅會壞了大事,也會和他們爭功!他們一手造成的這種大好局麵,怎好拱手讓給他人!現在皇上馬上就要就位了,作為功臣,自己肯定會位在首輔,但要是陳寶琛那樣的人來到這裏,可就說不準了。所以,他們和日本人串通一氣,牢牢地把皇上和其他人隔離開來。對日本人來說,溥儀是一個工具,對鄭孝胥等人來說,他更是個工具!
眾人散去後,工藤鐵三郎端來一杯茶,溥儀掀開蓋子,大驚失色,道:“這茶……茶顏色有點不正!”
工藤鐵三郎二話沒說,端起茶一飲而盡,道:“皇上以後的茶飯飲食都由奴才代嚐!”
溥儀被深深地感動了,許多天來,工藤鐵三郎對他的關心是無微不至的,他的勤奮和小心遠遠超過了李玉亭和祁繼忠。
“工藤,我就賜給你個名字,叫‘忠’!”
“哈伊!”
工藤忠跪地叩頭,淚流滿麵地道:“我是個孤兒,自幼流落到滿洲做浪人,後為川島浪速收留,本沒有名姓,大家見我忠厚威猛,都叫我‘鐵三郎’。今天皇上賜我名字,有如父母給了我做人的榮耀,更何況皇上是君臨天下的帝王,我這榮耀是光宗耀祖又流芳萬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