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入獄2(1 / 2)

崇安帝下令命衛凜拿李鶴鳴入獄,但實際李鶴鳴明麵上並無差錯,此番遭難不過與六皇子有關。

崇安帝不願此事聲張惹人生疑,令衛凜悄聲行事,是以衛凜特意等入夜才動手。

李鶴鳴不知從何處得到了消息,往日下值便往家趕的人當夜宿在了北鎮撫司衙門,等著來拿他的錦衣衛上門。

李鶴鳴在衙門裏有一處休息之所,衛凜領著十數名錦衣衛推開他的房門時,正是夜半三更,燈燭幽微之時。

李鶴鳴沒有歇息,他衣冠整齊地坐在桌前,給自己煮了一壺好茶,正慢慢在品。

在北鎮撫司抓北鎮撫使,這場麵怎麼都有些怪異。

衛凜率先踏入房門,他看了眼李鶴鳴放在桌上的繡春刀,抬手示意手下的人將幹淨的囚衣遞給李鶴鳴。

李鶴鳴對這套流程再熟悉不過,他放下茶杯站起來,接過了囚服,開始去冠除衣。

衛凜什麼都沒解釋,李鶴鳴也什麼都沒問,二人對如今的狀況皆心知肚明。

衛凜把著腰間長刀站在房中,閑聊般問李鶴鳴:“李大人今日怎麼沒回家去?”

李鶴鳴將發冠放在桌上,滿頭烏發披落肩頭,他平靜道:“李某有家室,不像衛大人一把年紀仍是孤家寡人,自然是怕妻子見了此番場麵傷心落淚。”

衛凜聞言笑了笑:“李大人都要落獄了,這嘴也還是不饒人。”

衛凜與李鶴鳴本身並無仇怨,甚至因為父輩變故,二人乃同病相憐之人。

衛凜對付李鶴鳴,隻是因為有許多事他隻有坐在李鶴鳴的位置上才有權力去做,是以眼下衛凜並不為難他,帶著人退出了房門。

李鶴鳴換好單薄的囚衣從房中出來,配合地伸出了手。

手持鐐銬的錦衣衛走上前,見李鶴鳴如此,反倒皺著眉心生不忍,在給李鶴鳴的手腳戴上鐐銬前,他低聲道了句:“鎮撫使,得罪。”

衛凜聽見了,但並沒多說什麼,他看了眼鐐銬加身的李鶴鳴,收回視線:“走吧。”

秦湄安入宮,李鶴鳴遭難,林靖倒成了最為焦急之人,既掛念自己身處皇宮身懷六甲的妻子,亦擔憂因夫君落獄而茫然失措的小妹。

李鶴鳴從前辦皇差,素來見首不見尾,朝廷中暫時並無幾人知曉李鶴鳴入獄之事,林靖也是第三日下朝後才從楊今明口中得知李鶴鳴下了獄。

李鶴鳴入的是錦衣衛的詔獄,由衛凜親審,說白了就是錦衣衛自查,是以崇安帝下令命大理寺無權無勢也無依仗的新晉評事楊今明旁聽。

楊府當初落難是衛凜帶人抄的家,衛凜手上沾染了楊家不知多少人的血,在崇安帝看來,兩人不至於同謀,查也能查得明明白白。

除此外,楊今明師承秦正,秦正乃秦湄安祖父,李鶴鳴與秦湄安乃是姻親。

北鎮撫司刑罰嚴苛,有這層半斤不遠的關係在,此舉也有讓楊今明監察衛凜用刑不可過度的意思,別叫李鶴鳴在酷刑下枉死寒獄。

刀劍趁手,不忠斷了也罷,可若忠心不二,又不慎折了,再造一把可就難了。

楊今明並非忘恩負義之徒,當初李鶴鳴對楊家施以援手,這份大恩他謹記於心,是以得知李鶴鳴入獄的消息後,他轉頭便私下將此事告訴了林靖。

林鄭清這兩日以身體不適之由告病家中,未上早朝,林靖下朝後匆匆趕至家裏,尋了一圈,最後見自己病體未愈的父親竟精神矍鑠地背著手在書房裏作畫。

神色安然,儀態端正,哪有染病之貌。

林靖顧不得思索林鄭清為何裝病告假,他關上書房的門,快步上前,壓低聲音焦急道:“爹,李鶴鳴前日夜裏落獄的事您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