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入獄2(2 / 2)

林鄭清沒應這話,他執筆在畫紙上勾勒出遠山輪廓,道:“你小聲些,別叫你娘知道了,叫她白白操心。”

他不慌不忙,顯然早已知曉,林靖不解:“您何時知道的?為何未同我說?”

林鄭清這些年提拔的門生遍布朝野,受之恩惠者更是數不勝數,雖不至於結黨營私,但此等知會一聲便可送份人情的小事少不了有人爭著做。

林鄭清放下手中毛筆,細看了看山體走勢,又換了筆架上另一隻兼毫浸滿濃墨,繼續作畫。

他慢悠悠地道:“比你早些,前日下午知道的。”

他不慌不忙,林靖卻急得上火,他顧不得尊卑,直接從林鄭清手裏奪過毛筆:“爹!先別畫了,我一頭霧水,先同我說說究竟怎麼回事吧!”

林靖一路騎馬狂奔回家,此時額間滿是熱汗,林鄭清看他一眼,掏出巾帕給他,搖頭道:“性子太急不是好事,你何時才能如女婿一般沉穩。”

“他穩,他都穩到牢裏去了!”林靖想起林鈺往日在他麵前一口一個夫君稱呼李鶴鳴,擰眉道:“若李二當真出了事,您且看小妹傷心成什麼樣吧!”

林靖胡亂擦了兩把額上的汗,隨手又把巾帕扔在了桌案上,畫紙上未幹的墨被糊得模糊昏花,惹得林鄭清歎了口氣。

他拾起被汗與墨弄髒的巾帕,有些嫌棄地遞給林靖:“洗幹淨了再還我。”

林靖伸手接過,隨手塞在腰間,追問道:“李鶴鳴下獄下得突然,之前一點風聲都沒傳出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說著,仔細回想了一番近來發生的事,眉心皺得像個花甲老頭:“皇上召湄安入宮時,我原以為當真是阿姐想湄安才宣她進宮相伴,如今出了這事,才覺得不對勁。”

秦湄安揣著孩子入了深宮,細細一想,仿佛是用來牽製林家的人質。

以往林靖問起朝堂之事,林鄭清對他向來是毫無隱瞞,今日卻並未過多解釋,隻道:“你妻子不會有事,你且放寬心。”

但李鶴鳴會如何,林鄭清卻並未提及。是以林靖又忙問:“那李鶴鳴呢?”

林鄭清微微搖頭,也不知是在說李鶴鳴此番凶險還是表明他也不知。

他沒再多說,隻道:“去看看你小妹吧,她一個人怕是嚇壞了。”

他這一說,林靖倒是靈台一清,忽然反應了過來。

李鶴鳴前日夜裏入獄,若當真有什麼事,林鈺定然會回家中向他與父親求助,如今她按兵不動,想來是李鶴鳴提前交代過什麼。

林靖半刻不多待,扭頭便走:“那我先去了,父親。”

一推門,正巧碰見來書房叫林鄭清用膳的王月英。林靖見了她,敷衍地扔下一句“母親”便火急火燎大步離開了。

王月英見他神色匆匆,奇怪道:“午飯已備好,他這急匆匆的是要上哪兒去?”

林鄭清神色自若地撒著謊:“他說家中飯菜吃膩了,要去鈺兒那兒嚐嚐新味兒。”

王月英一聽,哭笑不得地道:“他一年隻那點兒俸祿,怎麼好意思嫌棄家中吃食。”

林鄭清聽得這話看向王月英,若有所思道:“那我的俸祿呢?總比靖兒多上幾兩碎銀。”

王月英嗔道:“你那幾兩銀錢每年給你做茶喝都不夠,更別說你想起來了總要吃些名貴藥補,若非田產地鋪豐厚,這一府的人都沒得吃喝。”

妻子嫌棄自己俸祿微薄,林鄭清倒也不生氣。

他關上書房,笑著牽住王月英的手:“有勞夫人辛苦掌家,林某在外才能無後顧之憂。”

王月英回握住他,笑了笑:“那我的確功不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