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如願1(2 / 2)

她這話仿佛在哄半大丁點兒不曉事的孩童,但李鶴鳴倒吃這套,他輕挑了下眉,出聲應下:“好。”

自從在詔獄裏自己因一身傷享受過林鈺一番體貼,李鶴鳴便對被她哄著順著的滋味上了癮。

他本想借這身傷惹林鈺幾分疼,哪想太醫直接把人趕了出去。

等處理完傷,他身上幹幹淨淨不見半點血腥,哪還像個剛出獄的傷患,怕勾不起林鈺多少憐意。

林鈺親自將老太醫接來,等人離開時,也是她親自送出了門。

李鶴鳴穿上中衣,在椅子裏坐了會兒,看向了桌上一堆從他身上拆下的血紗布。

陳叔正在收拾一屋子狼藉,準備把這堆糟汙的髒布拿去燒了,但李鶴鳴卻慢悠悠伸出手,隨手從這一堆血汙之物中抽出了一條剪得稀碎的、巴掌長的一條血布。

陳叔心思通透,一見李鶴鳴這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心道:真是越發孩子氣了。

陳叔走後,李鶴鳴把那抽出來的血布放在了桌上一堆傷藥中間。

半藏半掩,好似收拾的人沒看見,才遺留在了此處。

他看了看,又將那布條調整了下位置,就等林鈺回來看見,疼上他兩句。實在不知道從哪學來的心眼,密比米篩。

林鈺送走老太醫,又親自去廚房端來了剛煎好的藥。

李鶴鳴聽見她進門的腳步聲,身子一歪,沒什麼力氣似的倒進了椅子裏。

為避免壓著傷,他身上衣裳係得鬆,墜在鎖骨前的胭脂玉露在外邊,透過領口可見衣裳下纏覆著的雪白紗布。

不過受了幾分刑,他愣是裝出了一副明日就要撒手西去的架勢,偏偏不知道怎麼裝得那麼像,就連那半抹展露出的精神氣都讓人覺得他是在硬撐。

林鈺進門見他這模樣,倒沒如他所想那般關切上兩句,而是道:“先把藥喝了。”

她在他身邊坐下,舀起一勺黑濃的苦藥吹涼了送到他嘴邊,李鶴鳴瞧了眼她捏著勺子的手,張嘴喝下藥。

喝完抬手握住她的手掌,長指一攏將她的手握在手心,看樣子是不打算鬆了。

林鈺沒辦法,隻好放下碗,換了隻手給他喂藥。

她瞧李鶴鳴一副病懨懨的模樣,柔聲道:“我方才送老太醫出去時,問了你的傷勢。”

李鶴鳴心頭一動,但麵上還在裝,開口時氣都是虛的:“他說什麼?”

“他說你的傷並無大礙,好好將養即可。”

林鈺捏了捏他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戳穿道:“你不要裝。”

李鶴鳴被拆穿也不羞惱,直接一把將林鈺扯到自己腿上坐著,能屈能伸道:“那不裝了。”

林鈺嚇了一跳,立馬要從他身上起來:“做什麼呀?你身上還有傷呢。”

“又沒傷著腿。”李鶴鳴摟著她不撒手:“別動,讓我抱會兒。”

說著,他端起桌上的大半碗的藥,一口喝了個幹淨。

頭次藥熬得重,喝進胃裏苦得發酸。李鶴鳴皺了下眉,感覺鼻子裏全是湧上來的藥氣。

他皺著眉,低頭在林鈺衣裳上嗅了嗅,聞到她身上一股浸染著的淡淡佛香。

李鶴鳴若有所思,寬大的手掌往她手腕上摸去,摸到了一串念珠。

長指撫過打磨得圓潤的檀木珠子,李鶴鳴問她:“求了神佛?”

林鈺怕壓著他,一隻手撐著桌子,微微點頭:“拜了一拜。”

她本不信神佛,如今改了態度,想也知道是為誰。

李鶴鳴輕輕挑了下眉,明知故問:“為我求的?”

他語氣淡,但聽著怎麼都有股藏不住的得意勁。

林鈺心疼地望著他漆黑的眼,手指撫過他瘦削幾分的臉廓,抬頭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承認道:“嗯,為你求的,日日都念,求你平安。”

李鶴鳴就喜歡林鈺這樣哄著他,他勾起唇笑,低頭回吻下去,哪還見方才倒在椅子裏病怏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