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養過一個男寵,一擲千金逼著人家和我好。
後來,我家卷入黨爭,舉家獲罪。
我在降罪的聖旨到來前趕走了他。
再後來,我被充入教坊司,而他在新帝登基後一躍成為朝中新貴……
……
午夜夢回,我無數次地幻想過,這輩子還有沒有可能再見到秦昭,可真當重逢時,我卻退縮了……
我抱著琵琶坐在水晶簾內,一顆心撲通撲通跳的飛快,恨不得將頭埋到地上,生怕外間坐於主位上的秦昭認出我。
“繼續彈啊!怎麼停下了!”
秦昭身側坐著的是新上任的禮部侍郎,他是教坊司的常客,今日這頓席麵也是他做東。
我屈指撥弦,泠泠樂聲自弦上泄出,伴著他們的交談傳入我耳中。
“聽聞丞相千金對秦大人一見傾心,秦大人可真是豔福不淺啊~”
“這要是能成為丞相大人的乘龍快婿,何愁青雲無路?”
“而且我聽說丞相大人的這位掌上明珠才情出眾,豔若桃李……”
……
我手一抖,彈岔了一個音。
好在席上幾位大人聊得熱火朝天,沒人注意到這個小小的錯漏,我趕緊調整了自己的心緒,繼續彈奏下去。
秦昭一直沒有說話,那位禮部侍郎怕氣氛陷入尷尬,笑著圓場:“你們可都別打趣秦大人了,誰不知道咱們秦大人是情種一個,心裏早就有人了。”
“真的假的?不知是誰家千金,竟把丞相家的女兒都比了下去?”
始終未開口的秦昭在這句話後有了動作。
我餘光瞥見他自斟了一壺酒,仰頭一飲而盡,聲音涼薄,如萃寒冰:“什麼意中人,無稽之談。”
“錚!”
一不留神,琵琶的弦直接被我撥斷了,細弦擦過手指,將我的手劃出一道口子,鮮紅的血珠一下冒了出來。
突如其來的異聲打斷了眾人的談話,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
我低著頭,以衣袖掩蓋住劃破的手,眉頭微蹙。
“慕娘!”禮部侍郎不滿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今日怎麼回事!從剛才開始就心不在焉的,這會兒幹脆把弦都弄斷了?”
我抱著琵琶慌亂地站起,福了福身子,別住嗓子賠禮,生怕讓秦昭發現半點熟悉:“大人見諒,實在是今日身子不適,我這就去讓其他姐妹進來伺候。”
“不舒服你早說啊,你看這事鬧的!”禮部侍郎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我趕快退下。
我再次低頭致歉,用琵琶擋住自己的臉,轉身就要離開。
我一隻腳都已經邁出了雅間的門,那顆懸著的心還沒來得及完全落地,又隨著秦昭開口驀地提起。
“慢著!”秦昭冷冷出聲。
我定在那裏,大氣都不敢出,隻覺得後背浮上一層冷汗。
即便沒有回頭,我也能感受到秦昭那淩厲的目光這會兒正鎖定在我的身上。
我收回了邁出的那隻腳,卻沒有回頭:“大人還有何吩咐?”
“把頭轉過來。”
秦昭語氣淡淡,卻帶著不容置疑。
2
我的身體僵直在原地,受傷的手指捏著衣袖,已經染紅了一小塊。
“秦大人喊你把頭轉過來,聽不見?”禮部侍郎從旁催促。
我抱著琵琶轉了身,試圖繼續用琵琶做遮掩。
秦昭突然發出一聲冷哼:“把琵琶拿開。”
我咬著牙,感覺整個人在經受秦昭目光的淩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