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風中的秘密(8)(1 / 1)

酒吧裏人們的激情被高個男子的行為點燃,頓時一片叫好聲。

小胡子歪歪扭扭地倒了下去。

有人說:“他會不會死了?”

有人驚恐起來。

姐姐也有些驚恐,這畢竟是一條人命,她的身體微微發抖。高個男人對她說:“不要怕,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這個高個男人就是被胡麗稱為孬種的宋海波。姐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也替他擔心。

這時,胡麗端著一盤烤肉串走出來,看到廳裏的情景,趕緊跑過去,說:“怎麼了,怎麼了?”王傑走到她身邊,說:“那孫子耍流氓,欺負婉榕,被宋海波砸了一啤酒瓶子。”胡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宋海波的肩膀,說:“海波,你讓我刮目相看呀,有種!有種!你要早這樣,你對象就不會跟人跑了。”胡麗的話顯然不合時宜,宋海波卻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說:“過獎,過獎!”胡麗沒再理會他,而是朝躺在地上的小胡子踢了兩腳,說:“起來,起來,別裝死,你這樣的人老娘見多了!”有人說:“他不會死了吧?”胡麗說:“哪那麼容易死,不就一啤酒瓶嗎,老娘也挨過,我現在不活得好好的?”她又踢了小胡子兩腳,說:“快起來滾吧,要是我哥來了,你就死定了!”胡麗的話音剛落,小胡子突然從地上爬起來,雙手捂著受傷的頭往外麵跑,走到門口,他回過頭惡狠狠地說:“你們等著,你們等著--”

胡麗說:“等著你,龜兒子!”

小胡子消失後,酒吧裏一陣歡呼。

姐姐什麼也沒說,默默地走進房間,關上了門。宋海波也沒有說什麼,離開了狼毒花酒吧。酒吧打烊後,姐姐有點害怕,害怕小胡子帶人來報複。關上酒吧門後,她還用一根粗木頭頂在門上。胡麗無所謂,她說:“姐,別怕,給他一百個膽也不敢來。”姐姐說:“還是小心為妙。”胡麗說:“姐,兩年過去了,你還是如此多慮,有什麼好怕的呢,大不了一死嘛,在這樣烏七八糟的世界,活著都不怕,還怕死!反正,我是抱著活一天算一天的念頭,再沒有什麼能夠讓我害怕了。”

姐姐歎了口氣,說:“你說得也對,有一天過一天吧。”

胡麗說:“睡覺吧,別想太多了,想多了累腦子,本來這裏氧氣就不夠。”

讓姐姐覺得奇怪的是,那個晚上竟然平安無事,而且,從那以後,小胡子就一直沒有出現過,她再也沒有見到過那個掐了自己屁股一下,又挨了一啤酒瓶的男人。男人真是怪東西,似乎每個男人都不一樣,又仿佛都一樣。

宋海波在那個晚上後,有一段時間沒有踏進狼毒花酒吧,好像躲著什麼。

7

姐姐到香格裏拉的頭兩個月,一直都鬱鬱寡歡,兩個月後,她臉上才偶爾出現笑容。紮西也是在她到來的兩個月後才和她會上麵,當然,紮西不是專門來看姐姐的。紮西一進門就咋咋唬唬。他的漢語不是很好,有些話姐姐聽不太清楚,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紮西的嗓門很大,他一進門,酒吧裏樓上樓下的人都知道他來了。他頭上紮著辮子,穿著藏袍。他把半隻犛牛放進廚房,就唬嚷嚷著要喝酒。

紮西第一眼看見姐姐,愣了一下。胡麗說:“哥,你怎麼了?”紮西眼神慌亂地避開姐姐的臉,說:“沒什麼,沒什麼,喝酒,喝酒。”胡麗陪他喝酒,他們有說不完的話,紮西會把這段時間在路途中發生的事情告訴胡麗,胡麗也會說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姐姐和小胡子的衝突。姐姐插不上話,坐了會兒,就到院子裏澆花。紮西的目光不時地往院子裏瞟。

紮西高大粗壯,黑紅的臉,渾身上下透出一股野性,那雙眼睛卻孩童般清澈。姐姐沒有見過如此純粹的男子,在她眼中,紮西是荒原中的雄獅,雖然充滿野性,但沒有漢地男人常見的猥瑣和戾氣。

紮西喝夠了酒,就走了。

他沒有和姐姐說太多的話,姐姐從他毫無遮攔的目光中明白了點什麼。姐姐沒有在意,她很明白,自己和他不可能發生什麼,無論什麼樣的男人,她都不想和他發生什麼故事了,未來怎麼樣,她已經不抱任何幻想。紮西走後,胡麗驚訝地端詳著姐姐,說:“你發現沒有,我哥喜歡你。”姐姐紅著臉說:“別亂說,我這樣一個老女人,殘花敗柳了,有誰會真喜歡。”胡麗說:“姐,如果我是男人,也會喜歡你,你有種說不出的魅力。”姐姐說:“小麗,別提男人,好不好?”胡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