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3)

夠了,她受夠了!

舞衣深吸一口氣,在人群中舉起雙手。「給我們一些隱私,我有事要跟楚將軍談。」

「為什麼不能在這裏談?」龍帳帳主發問,卻發現楚狂冷冷地瞪來一眼。他立刻噤口,不再作聲。

舞衣走到另一個花圃,對楚狂招手說道:「你過來。」

「她要他過去做什麼?」

「要隱私吧!」

「我們還是看得到。」

「但至少聽不到!」舞衣用吼的。

數十隻眼睛盯著他們,因為聽不見,所以愈靠愈近,實在很想聽聽,兩人到底在討論些什麼。

「你們不要再跟來了。」舞衣轉頭警告著,柳眉蹙得緊緊的,十分不高興。

「才沒有。」男女雙方,難得達成共識。

楚狂站在一株樹下,雙手插腰,等著她開口。

「這些人必須受罰。」舞衣開門見山地說道,仰頭看著他,刻意去忽略背後的竊竊私語。

「為什麼?」他挑眉問道。

「公平,記得嗎?城內的規矩,誰都必須遵守,他們既然毀損貨物,就必須受罰。」她極有耐心地解釋,知道他不是一味護短的愚昧領袖。

楚狂眯起眼睛,半晌之後才點頭。

「交由你處理就行了。」

「他們不服我,我希望由楚將軍開口,否則就隻能由我動用軍令狀。」舞衣嚴肅地說道,她不能為了這些男人,就壞了浣紗城內的規矩。

他勾起嘴角。「他們服從的不是軍令狀,是因為軍令狀代表我,他們才服從。」這個小女人,比他想像的還要天真。

「意思是,他們隻服從你?」

楚狂點頭。

她咬著紅唇,小臉上都是懊惱。無人號令得了黑衫軍,這些男人在府內豈不成了脫韁野馬?!她拿了軍令狀,又有什麼用?

他先是回頭看看那票竭力想偷聽,卻又聽不出什麼名堂的男女,再低頭看著舞衣。看樣子,她很為這件事頭疼。

黝暗的視線從緊皺的柳眉,滑到被貝齒輕咬的紅唇,黑眸裏閃過一絲笑意,以及更炙熱濃烈的光芒。

「要讓他們服從你手中的軍令狀,方法隻有一個。」楚狂開口道。

「什麼方法?」舞衣詫異地問。不會吧,他竟比她早想出法子?

「我們成親。」他低頭,逼視她瞪得圓圓的眼兒,補上附注。

「馬上。」

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她就已經成為他的妻子了。

舞衣瞪著房中的龍鳳紅燭,聰明的腦子,難得的亂了緒。她穿著大紅嫁衣,頭戴鳳冠,坐在床沿。

這裏是她的閨房,但今晚這兒被布置成新房,到處掛滿紅綢,顯得喜氣洋洋。

燭火跳躍,她握緊絲裙,忍不住看向門口。

雖然是倉卒成親,但徐香神通廣大,知道兩人肯定會成親,早將一切籌備妥當,在幾個時辰內,辦出一場隆重的婚禮,讓整座浣紗城都沈浸在喜氣中。

舞衣深呼吸,穩住心跳,不斷告訴自己別緊張。

楚狂說,成為他的妻子後,黑衫軍才會對她效忠,她有權能指揮這些男人,那張軍令狀才不會變成廢紙。

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隻是她壓根兒沒想到,他會堅持在今晚成親,逼著她非要立刻嫁給他不可。

為了維持城內秩序,也因為他的霸道,她不得不點頭。

剛成為楚狂的妻子,黑衫軍的態度全不同了。兩人拜堂時,數百名高大男人站在大廳外觀禮,之後嚴肅地單膝跪下,對舞衣宣誓效忠。

那些偷吃糖醃桂花的男人,全被罰著不許參加婚宴,連夜啟程去浣紗隴搖桂花,沒搖到一定的數量,就不許回來。但男人受了罰,女人們卻還是不開心。

沒錯,氣是出了,但是舞衣小姐卻也嫁給楚狂,她們全皺著眉頭,覺得這筆交易不論怎麼算,她們都是虧大了。

沒聽見腳步聲,門卻被推開,床邊的舞衣嚇得跳起來。?

楚狂走進屋裏,挑眉看著她。

「怎麼不坐著?」她一雙眼兒瞠得大大的,瞪著他瞧,活像是頭警戒的小動物,等他一有動作,她就準備逃走。

「呃,好。」她小聲回答,挑了個離他最遠的角落坐下。

她的手心不斷冒汗,胸中小鹿亂撞。跟他獨處時,她老是這麼緊張,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讓她雙頰燙紅、手足無措。而今晚他的雙眸似乎更亮、更熱。

舞衣低著頭,捏緊絲裙,想起前陣子偷看的禁書。

呃,他、他真的會那樣對她嗎?會那麼親昵地撫摸她、擺布她?她好不安,卻也偷偷好奇著——

楚狂瞥向桌麵,看著滿桌好菜,她的筷子還是乾淨的,根本不曾動過。

「還沒吃飯?」

「我不餓。」她搖頭,鳳冠叮叮當當地作響。

濃眉挑得更高,眸光轉為深濃,他踏步走了過來,每走一步,室內壓迫感就增加一分。

他走到床邊,修長的指扣住她的下顎,抬起清麗的小臉。

「你怕?」

她點頭。

「緊張?」

她再度點頭。

「為什麼?」

「呃,我還沒準備好。」被他的目光凝視、被他的氣息包圍,她緊張得無法呼吸。

楚狂撇唇,扯出一個笑容。

「我已經給了你許多時間。」事實上,他給她的時間太多,這段時日裏,每當她一靠近,他胯間的欲望就為她而緊繃疼痛著。

當舞衣坐在書房裏,用柔軟的嗓音念著書時,他緊盯著她,理智承受著欲望的煎熬。他極度渴望掃開整桌的書,將那纖細的身子壓倒在光滑的桌麵,恣意奪取她的甜美——

要是再不成親,他說不定會因饑渴而瘋狂。

她眨著眼兒,任由楚狂拿掉她的鳳冠,當他也坐上床沿,她隻覺得整張床往下一沈,像要塌了。這是上好的杉木床,可以傳好幾代,但他那麼高大——

「會不會壓壞?!」她脫口而出,有些擔心。

他僵硬了一會兒,神情古怪地看著她。[我不會傷著你的。」

粉頰驀地燙紅,她羞嗔地看了他一眼,又快快地垂下小腦袋,忙著研究胸前的繡花。

「我說的是床。」唉啊,他想到哪裏去了?竟以為,她說的是——

「看著我。」低沈的聲音響起。

她鼓起勇氣,直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你不願意?」他瞪著舞衣,非要確定她的意願。

雖然,女人的意願,對他來說不是頂重要的,但從方舞衣嘴裏說出的話,不知為什麼,就是比尋常女人多了幾分分量——他在乎!

她搖了搖頭。

「舞衣沒有。」她沒有不願意,總有一天,他會知道,除了他之外,她誰都不要。

一簇火焰跳進他眼裏,他的目光更亮,扣著她下顎的手,突然用勁,迅速地吻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