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麼樣?」他皺眉,心中浮現不祥預感,知道當她那雙眼兒變得過度閃亮時,肯定有古怪。
這個女人,跟他先前遇過的都不同,不但更香更嫩更軟,也更不聽話!僅是出兵這件事,她耍的小把戲,就夠讓他頭疼的了。
「戰役耗費的體力過多,為了讓你儲備體力,我們不宜同房。」舞衣低下頭,將朱筆擱在朱砂硯裏,沾飽了紅墨。
「什麼?」他的眉頭皺得更緊。苛扣糧食不夠,她還想耍什麼花樣?
她拿起朱筆,在帳冊上畫了幾筆,才又抬頭。
「為了讓士兵專心操練,夫君一天不放棄興兵,要加入戰役的男人,就一日不得近女色。」她輕咬著唇,不敢泄漏笑意,免得激怒了他。
這道命令一宣布,可比不許他們吃飯更有效,先前倒戈的城民們,九成以上乖乖放棄先前的念頭,被老婆揪著耳朵拎回家,再也不敢說要出征,願意跟隨城主去攻打山寨的人數銳減。
楚狂聽見這荒謬的藉口,雙眸倏地一眯,青筋抽動。
「你憑什麼下這道命令?」
「我有軍令狀,記得嗎?」舞衣提醒。
楚狂瞪著她。
「拿來。」他說道,伸手。
「拿什麼?」
「軍令狀,我這就撕了,一了百了,省得你再作怪。」
「夫君!」舞衣輕叫。「軍令如山,您這是想反悔?」
她垂下眼兒,透過長長的眼睫瞅著那張陰沈的俊臉。她夠了解楚狂,知道他向來重視承諾,說出的話就絕不會反悔。
果然,他沒再提撕軍令狀的事,隻是冷著一張臉,大步走了過來,單手一撈,輕易就將她扔上角落的那張床。
「你要睡這裏,也行!」他雙眼閃亮,靠在她耳邊咆哮。
她要拿著軍令狀不放,幹預出兵的決定、對黑衫軍頤指氣使,甚至端那些該死的黃瓜上桌,他都可以勉強忍受,但,要他放棄享用她的權利?
休想!
「這兒睡不下的。」舞衣輕喊著,略微掙紮。
楚狂龐大的身子,挾住她的纖腰,往精致的床鋪上躺。她是好端端的被擺了上去,但他的一雙堅實長腿,可還全掛在床沿呢!
雖然心裏有些詫異,心中卻沒半點恐懼。她心裏清楚,楚狂雖然霸道了些,卻絕對不會傷害她。
「我們不睡。」楚狂瞥來一眼。
「噢。」她立刻明白,粉頰上浮現兩朵紅雲。
香姨說得沒錯,楚狂沒那麼容易打發,她縱然拒絕跟他同床,他卻也不是會乖乖聽話的人。
隻是,事情還沒水落石出,絲綢未必是山狼搶去的,有太多事情要調查,為了阻止楚狂興兵,她可得堅持立場,不能被動搖啊——
黝黑的大手輕易就解開她的衣扣,綾羅綢緞掉了一地,轉眼她身上隻剩一件兜兒,跟菲薄的綢褲,粉嫩的嬌軀,全暴露在他如火的雙眼下。
她剛想遮,雙手就被握住,龐大的身軀已經壓了過來。
他霸道地吻住她,輕輕啃咬她的唇,再下滑至白嫩的頸間,一吻一啃。
舞衣握緊拳頭,繃緊全身,柳眉緊皺著,極力忍耐什麼。
她在心裏默默背著四書五經,抵抗楚狂的「攻擊」,但背著背著,那些詩雲子曰老是轉了樣兒,全變成《閨豔聲嬌》裏的荒唐句子
他熱燙的唇、熱燙的舌、熱燙的——
呃,啊,不行不行,她得忍著。
但是——嗯——但是——他的手——啊!
雪白的牙,咬住嫩嫩的紅唇,小腦袋偏了過去。她發出悶悶的輕哼,不像歡愉,倒像折磨。
黑眸中氤氳的情欲,逐漸被不解取代。
楚狂愛撫著懷中的妻子,挑逗著她敏感的每一處,濃眉卻也擰了起來。
她那生澀卻熱情的回應,這會兒全消失,就連令他瘋狂的嬌吟,也聽不見了。她就躺在那兒,不言不動不給反應,身子硬得像根木頭,紅唇咬得死緊。
「你見鬼的到底在作什麼?」他撐起身子,居高臨下地俯視,懸宕在她上方,臉色十分難看。
舞衣喘了幾聲,鬆開牙關,眼睛卻還閉著。
太危險了,楚狂的觸摸、熱吻,有著可怕的魔力,差點就讓她失神。她非得用盡自製,才能控製住,不給予任何反應。
唉,下這道命令,是想讓這霸道男人吃點苦頭,沒想到,她竟也跟著難受。
她調勻氣息,才能開口。
「我們不宜同房,但夫君若是堅持,舞衣也隻能忍受。」在他放棄興兵前,她在床上就要維持這木頭樣兒,他休想得到以往的熱情待遇!
忍受?!
這兩個字,像針一樣,重重紮到他心坎上。舞衣竟還把決定權留給他,就算他強要,她也不反抗——
「該死的你。」他抵著她的額頭,熱氣噴在粉頰上,額上的汗水,也漫流到她額上。
「香姨說,你還是可以——」
「住口。」冷冷的命令。
她沒照辦,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隻是在樂趣方麵,可能就會低了些——」
「住口!」這次,升級為咆哮。
這該死的女人,真的以為,他會在她不情願的情況下,硬要了她?他可不是禽獸!
楚狂火速跳下床,憤怒地抓起衣衫,踹開書房大門,龐大的身軀踏出門檻,把舞衣拋在被褥上,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怒氣騰騰,跨步走到大廳,對正剪著燈芯的香姨喊道:「拿酒來!」
香姨手中還拿著剪刀,先是被那聲暴吼嚇了一跳,接著連忙福了個身,偷偷瞄著臉色發黑的楚狂。
「城主,您忘了嗎?為了籌措軍費,府內不供應酒。」縱然見多識廣,瞧見楚狂那可怕的表情,香姨仍不禁顫抖。
他站在大廳門日,五官僵硬,龐大的身軀緊繃著,雙眼陰騭冷冽,惡狠狠的瞪了香姨一眼,才轉身又走。
方府是舞衣的地盤,他就算吼破嗓子,大概也沒人會忤逆舞衣的意思。府裏不供應酒,他出門去買酒喝,這總行了吧?!
來到客棧裏,竟發現裏頭已經坐著不少愁眉苦臉的男人,全都在喝著悶酒。掌櫃會看臉色,不用楚狂開口,立刻就送上兩壇好酒。
自從舞衣的命令頒布後,城內的客棧夜夜全是男人苦著一張臉,上門來買醉,掌櫃財源廣進,受惠不少呢!
「城主,您慢用。」掌櫃殷勤地說道,退了下去。
楚狂僵硬地點了個頭,舉起酒碗,才一口,酒碗就見了底。他冷著一張臉,倒酒又喝,兩壇酒轉眼就空了。
想想也讓人氣悶,堂堂一個城主,竟還得自個兒掏銀兩,才能打酒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