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速客訪壽辰宴 苦命人陷歸海莊 上(2 / 2)

林慕生當下隨歸海兄弟向歸海莊走去,來到距正門三十丈的地方,便被四個候著的莊內弟子扒了破衣,往一個水桶裏扔去。衝洗完畢後,莊內弟子又給他套了一件紅色的長襟。林慕生想要掙紮反抗,卻哪裏能夠?

歸海兄弟隨後從正門入了歸海莊。莊內弟子押著林慕生悄悄從後門進入,一直送到前堂正廳外簷下走廊,囑咐他千萬要沿著走廊拐進正門,這才放脫了手。

林慕生沿著走廊,見這十年來沒再進過的莊子,此時已經歡歌繞梁,紅幛遍地。廊外院子裏擺著近百桌宴席,俱已黑壓壓地坐滿了人。林慕生想在群雄麵前揭露歸海聽濤的本性,但已與歸海光祖有言在先,隻得作罷。江湖豪傑們又正大快朵頤,也沒什麼人注意到他。

林慕生繼續行至正廳大門,探著腦袋朝裏望去,見正廳正位坐著一人,歸海聽濤正曲腰站在那人邊上,歸海兄弟則分立兩步以外。

歸海聽濤側眼看見林慕生,壓低聲音道:“慕生,在外張望成何體統,快進來拜見大人,稟明實情!”旋即轉身向座上之人抱拳賠笑,“犬子沒見過世麵,冒犯大人,萬勿見怪!”

“無妨!我尉遲正又非洪水猛獸,莊主不需這麼拘禮。”座上之人端起杯茶,呷了一口,笑著說道,隨後伸出手向林慕生招了招手,“好孩子,過來過來,讓本總瞧瞧清楚。”

林慕生也不膽怯,大步邁進正廳,逐漸瞧清楚座上之人。隻見那人身材憨胖,癱坐在那便似廟裏的彌勒佛一般。他頭戴玄烏卷冠,身上著錦繡紅紋袍,腰間掛著一枚寒光白玉,腳上穿著金邊高靴,一身雍容華貴之相。

林慕生依言靠近。尉遲正左手手掌搭在林慕生左肩之上,將他輕輕地轉身打量了一番,又將他項後的頭發撣起,瞧了後項,隨即笑道:“好好好!果然瞧不見病骨了。身體看上去雖然還有些羸弱,但氣色隱有改善之象。傳言果然不虛!”

林慕生不明所指,問道:“什麼傳言?”

尉遲正又喝了口茶,笑道:“傳言,我大幽朝木榴島上有一處聖地大雷山,上有一長生不老之人,於山頂曆兩百年紫雷電劫而不死。又聽聞島上有一名少年,天生病骨,本活不過八歲,但機緣巧合下,上山得紫雷真人傳授長生功,因而病骨消失,存活至今,如今紫雷真人蹤跡已杳,唯有這少年才知這長生功。隻是沒想到,原來這少年,竟然就是歸海莊的公子!”

林慕生聽完哈哈大笑,道:“大人,你怕是被這老匹夫糊弄了麼?什麼紫雷真人,什麼長生功,我可從沒聽聞過!我能活到如今,全賴我媽媽十幾年悉心照料養護。而且我這後項的病骨並非自己消失,前些時上大雷山,被一條大蛇咬住啃了去。我也因此昏迷了兩日,來不及救母親。今天正是我媽媽七七滿的日子!”林慕生說到這裏,臉上便露出悲愴。

歸海聽濤隨即向尉遲正道:“大人,你看這個中實情委實如此,與大人所聞大相徑庭!”

尉遲正微微思索,隨後笑道:“無妨無妨!這病骨消失是真!活不過八歲的人活到現在也是真!隻要這兩件事情是真,那便可以了!本總也不妨與莊主明說!府主為君分憂,聽到傳聞之事,就已向國主稟明。所以這事即便假的也不重要,更何況眼下還有三分是真的呢!至於這紫雷真人和長生功的事情,待你們父子慢慢參詳,自然也是能應驗的。”

歸海聽濤見解釋無用,麵如死灰,卻又不得不強顏陪笑。

尉遲正又問道:“這病骨少年算是尋得了。本總再問莊主一事,這島上可有乙醜年戊寅月壬辰日戌時生的人?”

歸海聽濤微微思索,應道:“小兒慕生,正巧便是這個時刻生的。”

尉遲正站起身來,大笑道:“哈哈哈,好,好!沒成想今日收獲頗豐,原來病骨少年與尉遲府主要尋的生辰竟是同一個人。本總今次真是不虛此行。”

歸海聽濤已從尉遲正口中得知尋找病骨少年的緣由,對於那個生辰則頗為不解,卻又不敢發問。尉遲正轉向歸海聽濤,說道:“莊主是江湖大人物,一身‘紫雲功’了得,雖無長生功能,但必然也能強筋健骨,必得好好轉授給這孩子。歸海莊千餘名英雄豪傑,可不敢讓朝廷失望。本總這樣說,莊主心裏可有數?”

歸海聽濤忙抱拳躬身,陪笑道:“在……在下明白了。”

尉遲正說道:“莊主明白就好!本總這便回定都複命。這一趟需一個月,來回便是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後本總來接人,莊主需準備停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