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薑楠，你玩我是吧？！當初是你說的，不會連累我！”
“慕爺爺已經知道了。”
慕銘看著我。
“我去引產的時候，你不是已經告訴慕爺爺了嗎？”
後來我想明白了。
慕銘之所以告訴他爺爺，不是什麼我陰暗的詛咒，詛咒林悠悠不能身孕，就是慕銘怕不能給慕爺爺交差。
“我和慕爺爺說好了，他不會為難你。”我再次重複。
然後，再次離開。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走……”
慕銘伸手來拉我。
我避開了，慕銘無意抓到了我的頭發。
#第二章 收費
6
慕銘震驚地看著我。
看著我光裸的頭骨，久久才開口問道，“你為什麼把頭發剃了？”
“你不知道有句話叫從頭再來嗎？”
“你瘋了嗎薑楠！”慕銘似乎是完全接受不了我現在的模樣，“離個婚而已，至於把自己搞成這幅慘樣嗎？！”
“慕先生，你想多了。剃頭發隻是我的個人愛好，和你沒有任何關係，麻煩把假發還給我。”
慕銘把我的假發抓得更緊了。
此刻周圍有些人往這邊看了過來。
一來我們吵架的聲音有點大。
二來，一個女人光著個頭，多少是有些另類。
“算了，你喜歡就留著做紀念吧。”
我現在寧願頂著個光頭被人圍觀，也不想再求慕銘任何事情。
“薑楠。”
這次，慕銘抓到了我的手臂。
“別碰我！”
我一把甩開了他。
壓抑的憤怒，終究還是爆發了出來。
慕銘怔怔的看著我。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髒？！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站在我麵前我都覺得惡心！你以為那晚上我有多高興？你可能不知道，事後我洗了兩個小時的澡！”
“你說話注意點分寸。”慕銘被我激怒了。
“慕先生，一個合格的前任，就跟死了一樣！”
“你詛咒我？！你怎麼不去死？”
“放心，我死都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這輩子不會，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會繞道而行！”
真的。
再讓我重新來過，我絕對不會被當年那個少年，迷失了自己。
7
去醫院做下一次化療的間隙，我去挑選了我的墓地。
就在我爸的旁邊。
我專程讓風水先生看好我下輩子的姻緣，我說這輩子太痛了，痛怕了。
風水先生大概是被我的好心態感動到了，他很認真的幫我看了一天，最後詳細的把下葬注意事項甚至骨灰盒應該怎麼擺放，都寫得清清楚楚。
我從我爸墳墓前離開時，撞見了一個陌生女人。
她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她一眼，然後我們擦肩而過。
第二次的化療，並不比第一次的好受。
做完之後，我吐得撕心裂肺。
醫生建議我如果家裏沒人照顧，就不要出院。
我同意了。
一個人確實挺孤獨。
如果不是那麼孤獨，我應該也不會和慕銘在一起這麼多年。
我太怕這個世界就剩下我自己了。
不過現在好了。
我不會再被世界剩下，是我剩下了世界。
住進醫院後，我請了一個護工阿姨。
仿若有些眼熟。
後來我想起了，那次我去墓地時，見到的陌生女人就是她。
她也有親人埋在那裏嗎？！
還真是挺巧。
以後我死了，說不定她還能來給我順便掃掃墓。
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再給我爸掃掃。
我怕我死後，我和我爸的墳頭會雜草叢生，那實在是有些悲涼。
因為化療的原因，我基本吃不下什麼東西。
即便每天的飯菜都很豐富很營養。
倒是有些感歎，醫院的食堂飲食也太好了。
可惜，無福消受。
“顧小姐，你多吃點吧，你太瘦了。”
每次在我放下碗筷的時候，護工阿姨都會語重心長，還帶著些心疼的勸我。
我搖了搖頭。
吃過飯之後，我習慣性會去醫院病房外走走。
北城已經入冬了。
冷空氣襲麵，讓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顧小姐，你身體那麼差，我們還是回屋吧。”護工阿姨勸我。
她對我是真好。
我其實也沒多給她錢。
我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問她，“阿姨，你也有一個女兒吧？”
要不然，怎麼會有同理心呢？！
我看到阿姨眼眶紅了又紅。
她重重的點了點頭。
“你的女兒應該很幸福吧。”我幽幽的感歎。
我看到阿姨的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