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半個時辰,陳以書終於把身上的泥垢洗刷幹淨,望著那一大木桶的汙水,想必這身體內十餘年的汙垢也沒了。
陳以書舒展了下手腳,身體分外的輕盈,運行起太上玄清訣,身體便如鯨吞水般瘋狂地吸取靈氣,龐大的靈氣如洪流一般通行無阻在陳以書空靈的經脈中流動,最後彙入丹田之中的五行靈根。
第一次吸入靈氣的速度如此之快,而且愜意之極,似乎隻是意念一動,靈氣便會自動進入身體,想來,這應當是此番來鄴都的最大收獲。
答應給崖老頭的酒,沒帶回去的話,估計得被他恨他一陣子,在大雪山上,崖老頭出了名的小心眼。陳以書心裏嘀咕了下,既然沒什麼事,那也應當回大雪山了。
第二日清晨,陳以書原打算不告而別,藥老頭早就離開了,至於蕭玉兒,見了麵也不知說些什麼還不如不去,結果在出房門時遇到宮女“丫頭”,便托她帶個口信給蕭玉兒,然後就離開了,也不管身後的丫頭大喊大叫,這樣的不告而別是混蛋了些,但他這樣把仇怨背在身上的人,本就不該去招惹更多人,走上一條荊棘遍布的路,本來就生人勿近,南國那邊想必還沒有放棄尋找他吧,畢竟斬草須得除根!他那個兵變上位的皇叔有多心狠手辣,他早就銘刻在心,同樣銘記於心的是他這條命是屬於很多人的!
陳以書倒吸一口涼氣,搖了搖頭,告別那些突然襲入腦海的回憶。
出了城門,陳以書回頭遙望了一眼古老的城牆,算是道別這個真正讓他踏入江湖的地方。
清晨,路上行人少的很,當陳以書走在偏僻的羊腸小道上,更是空無一人,清晨,天色卻有些灰暗,成片成片的烏雲漂浮在陳以書頭上。
片刻間,陳以書便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和喘息聲,以他築基的修為,隻要不是刻意屏蔽,方圓十裏的聲響都逃不過他的耳朵,因為隨之而來的血腥味讓他不禁警覺著。
很快,陳以書便瞥見一個穿著平常,身上有數道傷口的中年男子朝他奔來,從他的氣息和步伐來看,來人完完全全是個平凡人。
陳以書的眼光還沒移開,倆個手持鐵劍的士兵,等等,倆個士兵追殺一個手無寸鐵的普通男子?罪犯嗎?
瘋狂奔逃的人看到陳以書後,毫不猶豫的選擇朝他奔過來,右手還往懷裏摸了摸。
就在他快到陳以書麵前時,一柄鐵劍瞬發而至,從其背後穿胸而過,鮮血順著劍尖不斷滴落到地上。
在那人倒向陳以書時,右手順勢把東西塞到陳以書懷裏。
陳以書把身子偏向一側,任由已死之人倒向大地。
“這等罪犯還妄想逃走,大爺我一劍了結他,回去再請罪”
倆個士兵走了過來,把人拖走,其中一個還望了陳以書一眼,回應他的是陳以書漠然的眼神。
陳以書轉頭便走,待到走得差不多了,便把懷裏的東西淘了出來,攤開一看,是一張羊皮書,上麵所畫是地圖,還有一些北梁文字,可惜他看不懂,不過既然是用命換來的東西就不會輕到哪去,陳以書順手便放到碎片的空間。
……
芷陽殿,蕭玉兒對鏡子整理著妝容,輕聲問道“他走了?”
站在她身後梳發的丫頭點了點頭,還不忘加上句“我讓他來跟公主你告別,他頭也不回便走了”
“告別?幹嘛要向我告別,我們倆頂多算是交談過幾次的相識之人,不是好友更不是……,談什麼告別,再說,如果他來,你讓他跟我說什麼,“你保重,我要走了”還是別的,既然他想不到話跟我說,那讓他來幹嘛”蕭玉兒輕聲說道。
“啊?聽不懂”
“就是他不願來,我也不求他來”蕭玉兒說道。
“有些東西總需要時間,丫頭你還小,陪我去見父皇,這時早朝結束了”
聰明的丫頭沒再往下問,默默跟在蕭玉兒的身後。